尉妘妗觉得很悲哀,从未这么深刻地为自己感到悲哀过。原来她用尽生命爱着的男人,对她竟是那样的反感。不要说爱了,竟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尉妘妗埋藏在心底,对朱鄞祁十几年的痴恋,突然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尉妘妗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扶着她的莫言,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尉妘妗只觉得从小腹涌出来的鲜血流得更欢了。她那么深切地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流逝,而这一切都拜朱鄞祁所赐。
尉妘妗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然后再次痛得蹲下了身子。莫言赶紧上前一步,再次扶住尉妘妗。“娘娘,您……您不要逞强了,太医……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见朱鄞祁一直无动于衷地站着,莫言再一次催促到,“殿下,快宣太医啊!”
太医?不会有太医的。看朱鄞祁的表情,尉妘妗就知道了,他不会为她宣太医的。更何况,就算太医来了又如何?别说是太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恐怕都来不及了。她的孩子,已经没了,谁来也救不了了!
尉妘妗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她的孩子啊!她盼了十几年的孩子啊!为什么,她竟还来不及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这么快离她而去了?
尉妘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可直到地上的血迹逐渐干涸,流血渐渐停止,朱鄞祁都没有开口唤人去宣太医。
偌大的太子寝宫,被厚重的血腥味充满,尉妘妗压抑的凄厉的哭声,久久回荡。好半天,哭得声嘶力竭的尉妘妗才终于停止了哭泣。
“朱鄞祁,我恨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景轩都不得好死!”竭尽全力喊出这句话后,尉妘妗再也承受不住身心的双重打击,晕了过去。
一直如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站着的朱鄞祁,听到尉妘妗这句话后,突然呼吸一窒,脸色一白,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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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璐是被噩梦惊醒的!
从安宅回来之后,沈梦璐就一直在睡。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可是看到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沈梦璐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小眯了一下而已。
沈梦璐在黑暗中拥被坐起,再次想起与莫言会面的场景,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听完莫言的述说,沈梦璐久久不能回神。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盘旋,景轩不是朱鄞祯亲生的!景轩竟然是朱鄞祁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
朱鄞祯知道吗?他知道景轩的身世吗?朱鄞祯明明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景轩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他也不知道事实真.相,绿云盖顶十几年竟都不自知吗?
姬文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将这朱鄞祁和朱鄞祯两兄弟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为了她兄弟反目。她又到底拥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这两个男人都心甘情愿臣服于她?
朱鄞祯在明知姬文华与朱鄞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时,竟还能若无其事地与姬文华翻云覆雨,这突然让沈梦璐感觉一阵恶心。
不受控制溢出口的干呕声打破了一室的安宁,听到动静的凝霜很快端着铜灯进来了。“娘娘,您没事吧?”
沈梦璐自从外面回来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沈梦璐去安宅刻意避开了凝霜,凝霜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过,沈梦璐此番举动,却是让凝霜明白了一件事情,沈梦璐对朱鄞祯并非那么全然信任。不过沈梦璐不说,凝霜也不问。主子的*,当属下的不便过多打探。
其实有一件事情,沈梦璐是不知道的,凝霜虽然是朱鄞祯派到她身边的,可是却已经不再是朱鄞祯的人了。朱鄞祯太了解沈梦璐了,知道她不喜欢一心二用的下属,所以在将凝霜派到沈梦璐身边之前,朱鄞祯就对凝霜下了最后一个命令,从此以后只有沈梦璐一个主子。
这件事情,朱鄞祯没有刻意跟沈梦璐提过,凝霜也没有主动说起过,凝霜深知信任感是慢慢建立的,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的。沈梦璐对她如此提防,那只能说明一点,她的表现不够完美,或者是她的前主子不够让沈梦璐放心。
“没事,替我倒杯水。”口中酸液泛滥,令沈梦璐很不舒服。
“是,娘娘!”凝霜很快就回来了,端了一杯温水和一杯参茶。“娘娘,您先漱漱口。”
喝杯水还得先用参茶漱口,虽然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凝霜某些偏执的习惯,还是令沈梦璐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沈梦璐现在没有跟凝霜说教的心情,她只想喝杯水,再躺一会儿。
可谁知,凝霜递过来的参茶刚一接近沈梦璐,她就忍不住再一次干呕起来。
“娘娘,您……您怎么了?”凝霜赶紧将参茶挪开,送到温水让沈梦璐漱口。
“凝霜,本宫早跟你说过,本宫不喜参茶。”一杯温水入喉,沈梦璐才感觉好了许多。
“是,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下回记得了。”看到沈梦璐缓和过来,凝霜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服侍沈梦璐躺下后,凝霜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娘娘,要不要宣付太医为您看看?”
“你忘了,本宫就是大夫吗?”沈梦璐闭上眼睛,清冷地回了凝霜一句。“出去吧!本宫再歇会儿。”
“是,娘娘!”凝霜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沈梦璐疲惫的容颜,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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