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轻狂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她熟悉的阎苓是坚韧不倒的,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有丝毫慌乱。她在阎苓身边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见过阎苓掉眼泪。
可此刻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阎苓,阎轻狂心里比刀割一样难受,她伟大而坚忍的老妈,此刻竟为了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阎轻狂从来没有觉得阎苓对她不好,只是感觉阎苓对她太过严厉。然而那种严厉她早已习惯,她一直以为那是身为阎门大小姐必须经受的考验。
“轻轻是阎家人!她的骨灰只会放在阎家的墓地!”不知何时,孟子非出现在客厅门口。“葬礼快开始了,还不出发吗?”孟子非面色冷然。
葬礼?!阎轻狂心念一动,瞬间又置身于一个布满黑白色帳幔的灵堂之中。灵堂墙面正中挂着一张她的巨幅遗像,遗像之下布满鲜花的水晶棺中赫然是她的遗体。
棺中的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体态安详,面容沉静,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阎轻狂看着自己,有点心酸,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看到自己这样淑女的打扮,没想到却是在她自己的葬礼上。
有皮鞋踏地的脚步声传来,阎轻狂转头望去,是阎傲逻!
“阿逻哥哥!”阎轻狂泪眼盈盈地站到阎傲逻面前,可惜阎傲逻看不到眼前的她,他的眼里只有躺在水晶棺中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轻轻,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身边。”阎傲逻跪在棺边,执起阎轻狂的手,放到唇边。“如果我在这里,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对不起……”阎傲逻说着有眼泪从眼眶滑落。
阎轻狂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揪住一样狠狠地痛起来。这个连戒毒时遭受非人待遇的时候都能对着她扯出艰难笑容的阎傲逻,如今居然为她落泪了。
“阿逻哥哥,不要哭,不要哭。轻轻在这里。”阎轻狂此刻无比痛恨自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她多想亲手为阎傲逻拭去泪眼,告诉他宁流血不流泪。
“轻轻,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帮你把阎氏夺回来的。”阎傲逻危险地眯起眼,墨色的眼眸里充满杀气。
“不要!阿逻哥哥不要!”阎轻狂伸手去抚阎傲逻冷峻的眉眼,“轻轻已经死了,不要再执着了。再说阎氏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本来就不是阎家人。”
可惜阎傲逻听不到她的话,依旧是一副凌利肃杀的模样。阎轻狂心疼不已。
此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到阎傲逻身后,“阎少!”
“查过了吗?”阎傲逻目光依旧停留在阎轻狂的遗体上,没有回头。
“查过了,大小姐确实死于意外!”来人回答。
“果真与孟子非无关?”阎傲逻手一紧,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是!大小姐当日喝的红酒验过了没有问题,大小姐体内也没有查到任何中毒的迹象,确实是香水引起的心脏骤停。”
来人的话让阎轻狂愣了愣,她一直以为是孟子非陷害她 在她当夜喝的红酒里下药了,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香水?!阎轻狂想了想,她当晚用的香水是阎傲逻特意从法国带给她的,可那香水她用过好多次,从没出现过问题。怎么可能是香水?!
阎傲逻阴寒这脸一语不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人走了以后,阎傲逻送开阎轻狂的手,“轻轻,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阎轻狂摇摇头,“不要了,阿逻哥哥,真相如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她这一趟魂归故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看清了物是人非的现实。她原以为她不在了,她亲人的世界会坍塌,她心心念念的阎氏会坍塌,现在她知道了,她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没有她,阎家人过得更自在。没有她,阎氏才能回归到阎家真正的接班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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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傲逻在葬礼开始之前就离开了。其他人陆续有来,葬礼无比隆重。阎轻狂冷眼看着自己的葬礼,听着别人对她的吊唁,心里无比苍凉。
在她的遗体被送进焚烧炉的时候,阎轻狂转身离去。纵然接受阎轻狂已经死亡的事实,就算她心态再好,她的心防也没有强大到能亲眼看着自己化成灰烬。
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阎轻狂最后想做的一件事是去看看她的亲生妈妈。
沈馨的骨灰埋在青山公墓。阎轻狂轻易来到沈馨的墓前。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只有姓氏。
沈!倘若她在沈馨的抚养下长大,那她是不是就该是沈小姐而不是阎小姐了?
沈小姐!沈梦璐!她原以为不存在的是沈梦璐,可也许沈梦璐才是真是存在的,不存在的反而是她阎轻狂!因为这世界上本无阎轻狂!
阎轻狂这样想着,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沈小姐!沈小姐!”耳边确实有人在这样唤她。“沈小姐,你醒醒!”
*榻上的阎轻狂费力地睁开眼睛,一张妖艳的脸映入眼帘。阎轻狂眨眨眼,“你是谁?”
化身为初黛的楚代安咳嗽了一声,现出原本的声音,“沈小姐,是我。楚代安。”
阎轻狂眼神一闪,环顾了下四周。“这是望月楼?”她回来了!回到了明国!
“对。”
“我是沈梦璐?!”阎轻狂再次求证。
“当然。沈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楚代安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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