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儿
夜半月冷,眼前是一弯半月型的湖,湖水清澈见底,这显然是一潭死水,水中无鱼无虾,甚至连一根水草也无,光看前院普普通通,万万没想到后院竟还有此洞天,此时正值半夜,清冷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确定这真是你家后院?”明明前院杂草丛生,后院却是寸草不生,湖水方圆数里连一棵杂草也没有,荒凉得如一片死地。诡异,处处都透漏着诡异,安静得诡异、荒凉的诡异。
突地想起话本子中所述,久未住人的荒宅子容易闹鬼,且这后院如此荒凉,莫不是因为鬼的怨气太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不禁往宋谨言身边靠近了一些。
“那个,神棍,你到底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好要窥探一刀的过去?为什么要来这鬼地方?怪森冷的。
是的,临渊说要解开一刀的心病,还需了解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我以为最多只是从一刀口中探出一些过去,临渊却看着天上的满月,似笑非笑:“为什么要让她自己说呢?直接窥探她的过去不就全知道了?”我忍不住问:“你有办法?”
临渊微微侧头,唇畔浅笑:“我们家族有一种异能,只需取上一人的眉间血,以自身的血为媒介,便能探得他的过去。”
直接窥探一个人的过去,我掐了掐自己,又掐了掐宋谨言,确定我听到的不是在做梦,这种只有在传说或者是话本子中提到的秘术竟是真的存在?
说完,他便又看着天上的满月,似乎在算着什么,风起,他黑发轻扬,宛若谪仙,竟让我无端端生出几分敬畏来。我心中觉得临渊的说话荒谬,却又是下意识的相信他说的话。
见得宋谨言并不出声,似对临渊的这一异能并不意外,心中更是信了几分。
“那还等什么?走吧!”我忍不住开口。
“等子时。”临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指尖碧色玉笛转动,刚刚如谪仙般的气质荡然无存。
一个人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发挥到极致,临渊也算是罕见了。
荒凉的空地不知何时,竟凭空多出一人,我甚至还没看得清他是怎么出现的,便见得他已经跪在了临渊面前,肃穆道:“主上。”
“我需用一用月牙泉,你先去外面守着吧。”临渊淡声吩咐,这一瞬间似又变回那个如谪仙般的神官长,我不禁咋舌,他这样在两种完全迥异的风格之间转换,难道不会精分么?
那人一身黑色长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此时他低着头,我全然看不清他的样貌。
听得临渊的声音以后,黑衣人突然抬起头看着临渊,嘴唇动了动,似欲言又止,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这一看,去把我几乎吓得魂不附体,第一感觉便是,瘦,那人几乎是皮包裹,若不是有那张苍白的皮,我几乎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具骷髅,苍白,瘦的只剩皮包骨,那双眼如一潭死水,空洞无神。
“是!”最终,他还是弯着身型退了出去。
微风拂过,湖水荡漾。
将一刀放在湖水便的石床上,临渊取出银针,在一刀眉心扎了下去,一刀仍旧没有醒来,就这样睡着,仿佛要永远的睡下去。
临渊抽出银针,将银针上的血滴入碧色玉笛上,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一刀的血与碧色玉笛融为一体,临渊小心翼翼的取着血,一滴又一滴,玉笛中似有血丝浮动,丝丝妖艳。
取完血,他轻步走到湖边,刺破自己的右手中指,滴了两滴于玉笛之上,逐渐又形成一道血丝,渐渐的,两条血丝竟融为一体。
而后,他又将自己的血滴入那湾叫月牙泉的湖水中,紧紧两滴,月牙泉底似隐隐有暗潮涌动,然,湖面依旧平静。临渊将融汇了两人血液的碧色玉笛放在唇边。
笛声起,低回婉转,在这幽深的夜晚似在哀泣,又似在诉说,听着听着,竟让人觉得恍惚。
“谨言,你喜欢我么?”少女微微有些忐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谁?我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得一个人影。
那声音隐隐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小姐,我……”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到宋谨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诧异的转过头,他眼睛盯着湖面轻烟,显然,刚刚那声音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不要叫小姐,叫我名字好么?”少女打断宋谨言的话。
似又过了许久,才听得宋谨言低沉的声音:“烟儿……”
隐隐中又听到少女声音显然没了之前的忐忑,甚至有些霸道霸道:“那,宋谨言!你娶我好么?”
“……”宋谨言沉默下来。
“今天又有好几个去府中提亲了,爹爹竟然没有赶他们走,甚至还让我去见那什么王公子。”少女低声抱怨道。
“好,我娶你!”宋谨言的声音笃定,就这样温声答应少女。
“那我这就回去跟我爹爹说,让他准备十里红妆。”少女似异常兴奋。
“傻瓜!你无需准备什么,应当由我来准备十里聘礼送往韩家。”宋谨言语中的宠溺让人失神。
传闻,宋谨言与韩太师的独生女儿是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在他十九岁那年,十里聘礼送到韩家,同韩太师之女订下亲事,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传闻中只提过韩太师之女,却没有提过韩太师的女儿闺名,而我,也一直没有问过韩太师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韩家?烟儿?韩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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