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鼠一样迅速打了回去:教师宿舍楼?!
……还是算了,怎么着也住不到一块去。
星期一一大早,边岩来敲我家的门,我正刷牙,满嘴泡沫地探出头:“这么早啊?”
“卢沛,”他抓着门框喊,“一会儿我爸送我,得带点被褥什么的,你们先走吧,别等我了。”
我愣了一下:“不一起走了?”
“嗯,等到了学校再找你吧,”他抓抓头发,抿了下嘴唇,“你快洗漱吧,别迟到了,我上去了。”
“哦。”我忘了自己正刷牙,下意识拿手抹了下嘴唇,抹了一手背的泡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一嘴泡沫。
扑着冷水洗脸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后每天早晨的四人行就要变成三人行了。
少了那个我每骑一段路都得回头看看有没有走丢的边岩。
冒冒失失地收,下楼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少了些什么。闷着头一路往前骑,胡思乱想着,骑到红绿灯的时候习惯性地回头看,又随即反应过来后面再不可能跟上那个额发被风撩起的少年。
从幼儿园开始就一起上学的习惯,终于得改掉了。
到底还是长大了啊,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一成不变呢?
刘杨和方啸的班级在一二楼,道了别,我慢吞吞朝上爬着楼梯。刚拐上四楼,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像在追着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只胳膊搭到我肩膀上,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走这么慢,没吃饱啊?”
心里的积郁好像一下子被冲开了似的,眼睛里全是惊喜,转过头看他:“这么快就到了?”
“见你们走在前面,把我好一通追!”边岩挂在我肩膀上气喘吁吁,“可算追上了!”
“你喊一声不就得了。”我盯着他校服下起伏的胸膛,嘴角勾起来。
“喊了,你没听到,”他胳膊肘搭在我肩膀上,大半重量压在我身上,脸转朝我说,“对了卢沛,中午来帮我收拾下宿舍吧,东西都堆在床上,我爸要上班,我就先让他走了。”
“那还用说?”我把视线从地面转到他脸上,“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
他大力点点头,可能是跑得喉咙发干,他费力咽了一下,朝我挥挥手:“那我先去教室了,中午你来我们班门口等我。”
五楼的文科班传来嗡嗡的背书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像持续不断的闷雷,门口有班主任在找学生谈话,学生垂头背手,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从敞开的门口看进去,每个人的前面都堆着厚厚一摞书,有些整整齐齐,有些摇摇欲坠。
课本啊,习题啊,雪花一样的试卷啊。
中午和刘杨方啸一起在食堂吃完午饭,我随边岩一起到了他们宿舍。
宿舍是八人间,有三个家长在收拾床铺,几个学生则坐在床上闲聊,见我们进去,都和边岩打了招呼。
我跟在他后面,也一一点头,这些人都是以前各个班里的尖子生,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的铺位在这,”边岩走在我前面,指指靠窗位置的下铺,坐下来拍拍旁边:“先坐会儿再收拾。”
我走过去坐他旁边,抬头四处打量着,这宿舍挺宽敞,还给配了空调。
“边岩,这是你高一同学吗?”坐在对面的男生把盒饭带到了宿舍,这时正弯着腰往嘴里扒拉着。
我刚要摇头说话,边岩就把胳膊伸过来搭在我另一边肩膀上:“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和他笑笑:“你好,我叫卢沛。”
“我叫江任,”那男生也和我笑笑,“你是几班的?”
“美术班。”
那男生点点头,看我一眼,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扒拉着盒饭。
“他画画特别厉害,”停了几秒,边岩才接上话,“市里得过奖的,是吧卢沛?”
“啊?”我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好像是。”
那男生又抬头看我一眼,笑了一下。
“什么叫好像是?我记得你得过好几次啊。”边岩转过头看我,目光意味不明。
“都过去式了……提这个干嘛,”我站起来把卷在一起的褥子打开,揉了下他的头发,“快快快,起来收拾吧。”
他的手冷不防伸过来,在我脖子后捏了一下,我下意识往后一缩,转头看向他,他朝我撇嘴,神情看起来颇为不满。
我摆出个疑问的表情,他却不理我了,在一旁和我一起收拾起来。
过一会儿,宿舍人都走光了,边岩突然开口:“卢沛,你是致力于拆我台是不?”
“怎么了?”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那个黄任,最看不起人了,”收拾了差不多,他坐下来面朝我,伸出一只手朝上指了指,“我上铺最后一名进诺贝尔班的,天天被他明里暗里鄙视。”
我无语:“……那我岂不是要被他鄙视死了。”
“对啊!”他伸出一只手捏我脖子,激动道:“所以我刚刚才替你说话,你还拆我台!”
“啊呀……没事儿,”我不太在乎,“多鄙视鄙视就习惯了。”
“哎呀卢沛!”他气呼呼瞪我,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床铺都收拾好,我躺在他枕头上,垂着眼睛看着坐在床那边的边岩,嬉皮笑脸地说:“术业有专攻嘛,你们这宿舍一个个全是学霸,我要比成绩的话,都不好意思进这个门。”往旁边挪挪,抬手拍拍旁边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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