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婧在我身边小声说:“这就是高泽?”
“嗯!”
“分明就是半个周然。”
我的心咯噔一下,惊恐的看着欣婧。高泽已经走到我身边,为我们指路。
我是不懂什么艺术,倒是欣婧看的酣畅淋漓。一会儿一个惊叹,一会儿一个赞美。
高泽已经去招待其他看客,欣婧也顾自的欣赏着琳琅满目的艺术品。
心中不免斟酌起欣婧刚刚说的“半个周然”,此时透过攒动的人群,看着侃侃而谈的高泽,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和周然相像。
有什么好在乎?
“安佶,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高泽,原来就是最近名声大震的青年画家高泽!”欣婧兴奋的看着我说。
拿出电话搜一下,欣婧说的名声大震不虚,现在关于他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身价也已经很高了吧。
长长的画廊尽头,矗立着一副油画,画里面是金色的麦田,一个青春的少年凭栏而望,脸上带着充满希望的微笑,双手合十,托在下颌。他的刘海很飘逸,似乎在随着画中的微风,一点一点地动着。
欣婧走过来,目光也立刻就被这幅与众不同的油画吸引。其他的画作,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要么有爱,要么讽刺,要么温情。而这幅画,只有一个少年。仅此而已。
欣婧说:“他是爱你的。”
我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欣婧:“你在说什么?”
“他画的是你!”欣婧的口气非常笃定,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幅画。
无论怎么看,画中的少年除了身材和我差不多之外,没有一点相像。
“从我看这幅画的第一眼,就很确定,他画的是你,他爱的也是你。”
“为什么?”
“这幅画里面的主人公,有和你一样的性格。而且,能让我想到麦田的人,只有你。”
我揶揄欣婧能扯:“别把我衣服扯坏了!”
“你不懂艺术,看不出来这幅画的生命,还有它滋长出来的一股味道,思念的味道。”
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注意到摆在画廊尽头的不起眼地方的这幅画,好多人对它评头论足,却没再有人说他,很像我。
我拉着欣婧离开,在它快要离开我可能的视线之前,回头悄悄地看它一眼,那幅画里面的那个男孩,真的是我吗?
一个腆着大肚子,微微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挽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在我视线当中。其中关系,不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可笑的是,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爱好年轻人的艺术品的习惯?果不其然,他是陪着身边娇小的美人来的。娇小女人指向哪幅画,中年人就扬言买下来送她。
这里的艺术品我是无福欣赏,倒是看着这对老夫少妻觉得挺有意思。
最终,娇小女人出现在欣婧说画的是我的那幅画面前,吵闹着要买下来。
高泽走过去说非卖。
娇小女人看着高泽,目光中流露出艳羡和垂涎。原来,这样两个人出现在一场画展,是因为一次意料之外的怦然心动。
娇小女人靠近高泽,一只手轻轻搭在高泽胳膊,说:“高画师,我们会给你一个你非常满意的价钱,有可能,是你这里所有的画儿加起来的总和。”
她轻浮的称这些艺术品为“画儿”,用土豪的口吻威逼利诱着高泽。
“对不起,这幅画对我意义非凡,不是可以用价格衡量的。”
娇小女人尴尬的为自己打圆场:“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在画一幅和这个差不多的。”
人群中开始有人嘀咕:“艺术品怎么可以复制。”
高泽说:“很抱歉,我一生只画这一幅!”
这句话很尖锐,刺进我的心窝,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不由得偷偷看向高泽,他板直的站在两个耀武扬威的人面前,替那幅孤零零的却被高泽视若珍宝的油画,撑腰。
后来,那个中年人扬言要把高泽办画展的场地买下来,叫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办画展,再后来中年人和娇小女人都消失在芸芸众生。
高泽本想着请我们吃饭,我说:“很美好的一天,吃饭却杀了风景。你去照顾你的看客,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高泽没有强留,微笑着目送我们。
“你为什么不朝他要来那幅画?”坐在出租车上,欣婧问我。
我看着她,说:“我要不起,你知道吗欣婧?我觉得我配不上高泽,配不上他的画布,也配不上他的思念。我用爱着周然的情感爱过他,从他身上努力寻找着周然的影子,因为他哪里和周然神似而兴奋,因为他哪里和周然相差着天南海北而沮丧。我利用他满足对周然的渴望。那段感情中,我太自私。不过好在他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过他女朋友。”
欣婧明显很失望,她喜欢从一而终的爱情,就像她自己,和自己的初恋结婚,生子。
仓皇的秋没有原谅c城的马虎,将这里哪怕一点的绿色都包裹遮盖。除了大地与河流,映入满眼的尽是钢筋混凝土的颜色,交错着并不十分灿烂的各色霓虹。
☆、第六十二章真是误会
欣婧让我去她家吃饭,说让高崇包饺子。我微笑着回绝,告诉她我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一会儿看看我的房子,之后就回老家了。欣婧也没有勉强我,她的孩子是婆婆在看着,出来这么长时间,她有点不放心,我让她先回去。
一个人在街头也没逛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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