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伏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急忙开口:“站住!”
伏玉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伏芷:“姑母还有何事吩咐?”
伏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偏转过视线,淡淡地回道:“本宫的婚事,陛下没有同不同意的资格。毕竟几年前,我就已经下嫁,早就算不上你们伏家的人了。”说到这,她微抬眼,“当年的事儿陛下应该也听说了吧?还是说陛下打算效仿你父皇,再次干涉本宫的婚姻大事?”
伏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伏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自然不想干涉伏芷的婚事,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干涉。他只是,只是想如果伏芷不愿意,他这个一国之君只是要表明他的态度。他虽然畏惧陈原,但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妥协的。
他自己可以畏缩可以惶恐,可以受尽屈辱,但是他不能拿别人,尤其这人是他名义上的长辈的幸福来妥协。
他朝着伏芷拱了拱手:“侄儿自然不敢干涉姑母的婚事。”他慢慢抬起头,毫不躲避地看向伏芷的眼睛,“姑母与陈大人的事侄儿已经听说了,也听说了陈大人对姑母的一腔深情,只是,侄儿以为,现在的陈大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与姑母两情相悦的陈原了。”
伏芷抬起头久久地看着伏玉,半晌,她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的伏芷,又何尝还是当日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长公主?”她走到伏玉面前,第一次像一个长辈那样摸了摸伏玉的头,轻声道:“我的婚事,就不由陛下c,ao心了,我自有考量。至于陛下,”她犹豫了一下,“即使再不想坐这个位置,但既然已经坐了,总要做点什么,哪怕是为了自保。”
伏玉点了点头:“侄儿明白。”
伏芷叹了口气:“过几日,我会跟陈原说,替陛下寻一个先生。至于其他的,哪怕是我,大概也帮不了更多了。”
伏玉抬起头,头一次看见外明显的忧虑,轻轻地点了点头:“侄儿明白,多谢姑母挂心。”
伏芷摇了摇头,朝着伏玉挥了挥手:“陛下回去吧。”
“是。”伏玉朝着伏芷恭恭敬敬地施了礼,思虑重重地走出了长信宫的门。
苍临正候在宫门口,好像从那日开始两个人就愈发亲近了,不管伏玉去哪里,苍临都会跟在他身后,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伏玉会出什么状况一般。而伏玉居然意外的适应了这种形影不离。他先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就连程忠也不会如此,但或许是因为苍临大多时候的沉默寡言不会让他觉得厌烦,也或许是因为,二人毕竟算是同在生死关前走了一场,这人对他来说,更重要了几分。
尽管苍临是个小太监,但伏玉却从来不会如此觉得,毕竟他从未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帝,在他眼里,现在的苍临成了忠叔之外与他相依为命的一个存在。
伏玉出了门就看见苍临正站在不远处与一个人说话,他眼底难免升起几分好奇,走近了几步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荀成。伏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轻咳了一声走到二人身后:“苍临。”
苍临回过头看见他,问道:“回长乐宫?”
伏玉点头,视线在荀成脸上停留了一会,不甚在意地晃了晃脑袋,带着苍临朝长乐宫走去。
因为长公主本人没有意见,伏玉对她与陈原的婚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陈原以他的名义赐婚,也如预料般看到此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伏芷贵为长公主,夫死再嫁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历朝历代都有先例在,只是偏偏她再嫁的人,居然是陈原。陈原把持朝政只手遮天,早已成了人尽皆知却无人敢提的事实。此人y-in晴不定,难以捉摸,他独身多年,却在胞妹陈太后丧期迎娶寡居多年的长公主,难免让人怀疑他是为了更进一步地把控皇室,找一个更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掩盖自己所做的一切。
尽管争议四起,但却没有人有胆量出言反对,陈原与永宁长公主的婚期还是订在了三月之后,届时国丧期满,再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陈原。
不知道伏芷是如何说服的陈原,几日之后,陈原竟然真的为伏玉寻来了一个先生——正议大夫之子,翰林侍诏苏和。
苏和年纪并不算大,官拜翰林侍诏也不过是一个虚职,但据陈原所说,此人才学过人,学识渊博,聪慧至极,满朝上下难有及他者,因此陈原专门将此人请来,名为侍读,实为先生。
对于此人是不是真的才识过人,伏玉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他并不觉得陈原真的能够由着他去学那些治国韬略,学着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
不过这是永宁长公主的一腔好意,他并不想辜负。
所以听完陈原的话,他朝着面前那个年轻的男人微拱手:“见过先生。”
苏和长相极其清秀,加上身体单薄,看起来倒是一个很普通的书生模样,只是眉眼清冷,即使是面对只手遮天的朝臣和名义上的一国之君,依然没有一丝的笑意,回礼道:“臣学识浅薄,不敢妄称先生,陛下不必客气。”
伏玉弯了弯唇角,朝着陈原的方向看去:“既是舅父所请之人,朕自是相信先生的。”说着回过头看了一眼,苍临已经端了茶盏过来,伏玉接过茶盏,恭恭敬敬地给苏和敬了茶。
苏和倒也没再客套,接了伏玉的茶,喝了一口:“既然陛下信任,臣也不再多言,自会将自己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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