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讷讷道:“公子胜情,不敢领命。”
我好不容易定了定心,伸手拉他起来,走到火堆边:“我和舍妹也是客中,兄台不必顾虑。”
他迟疑了一下,坐下了。
我问:“怎麽称呼?”
“我叫李不作。取述而不作之意。公子──?”
我想也不想张口便侃侃而谈:“姓言,行二,家在京郊,我家三代做的都是绸缎生意,人都叫我言二公子,这是舍妹四娘。”
──一番身世早已说得顺口,纵是虚假,却全无破绽可寻。
……渐行渐远……他日的旧名姓、旧面目都不再提起,在无人知识处,我坦坦荡荡,从容不迫,怡然地做著我的言二公子。从前种种一笔勾销,时光如三丈白素,随我挥洒,自在挥毫。
全没有半点挂碍,甚至有姓无名──我无赖地爱煞这样的自己──
“原来公子是京城人氏……”李不作的愁眉苦脸顿时平添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皱著眉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应四不动声色,悄悄伏到我耳边:“长留,你看,他会不会是‘那个’?”
“‘那个’?”
“就是‘那个’啊!深山野林的,你看看那张脸,白得没点人色!这也就罢了,还那样一脸的哀怨……我看是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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