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钱!
怎么他北堂傲一成家就无不是“钱”的事儿?
真的是他太“财”太露白了?
可他比过去时节俭了很多很多,想当年他买东西,都不问价的……难道还不够吗?
北堂傲很是沮丧,以前姐夫也劝他说:这娶亲嫁人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不是势利。而是门第相当的人家婚嫁后,规矩、用度、排场、习惯都差不多,这门第一悬殊……
就好比他与柳金蟾,他一顿饭的用度,就是她们主仆半年的开支;在北堂府单他一个使唤的人,就比她柳家上上下下的仆人加起来还多,努力了大半年,还是个“败家夫”
——亏他****倒贴着梯己,还不敢说是用的是梯己钱!
这一通烦好似不够似的。
北堂傲,眼见着到了素日里柳金蟾起身的时候,他赶紧打足了精神回卧房,岂料一推门,他脸上的笑还没浮起来,就见屋里柳金蟾“嘿咻、嘿咻”地开始捆她的另一堆书了——家里都要出大事了,还有心情捆书?
哼,书难道比他重要?
书能陪她睡觉?
书能给她养孩子?
这富贵富贵,娶了他北堂傲就是富贵中的富贵,没眼色!
北堂傲嘟着嘴一推开门,就一脸不满地瞅着柳金蟾,急什么急,离开他,这大冷的天,谁给她暖手暖脚啊?可叹他事事为她想得周全,她就是不理好!
“咳咳咳!”
北堂傲干咳几声,终于将柳金蟾满满的注意赢到了自己的身上:真不是他这个当男人的多难伺候,看看这妻主,见了书比见了自己男人还热情,怎么不叫人心存不满?
“相公——你……回来了!”
柳金蟾正捆书捆得满头大汗,一见北堂傲来,吓得赶紧丢下手中的细绳,满脸堆笑道:“为妻想着你一天忙里忙外的,干脆自己来……”你来,书就不剩几本了。
北堂傲要说柳金蟾点什么吧,眼下似乎又不是时候,尤其是“霍知县回来了”和“财又露白”的消息,北堂傲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妻主这是想去书院了吧?”
北堂傲拉着柳金蟾往那塌边一坐,一面帮柳金蟾系衣带子,一面诡异地露出了一副关心妻主读书的模样,看得柳金蟾一身毫毛直竖!
“也不是……”柳金蟾笑笑欲掩饰掩饰。
北堂傲一瞅柳金蟾这心口不一的模样就来气,但……
他眼皮子老跳,感觉会有什么事儿似的,与其等柳金蟾知道了,来磨磨唧唧地绕山绕水解决问题,还对他心生不满……
不如……
北堂傲刚想到点什么,就瞅见了柳金蟾地上好几本不该带的书。
北堂傲目光一收,柳金蟾动作何其快,立刻将她要紧的好,就怕慢一手,她这几本孤本就要躺在火场里自焚了——
这些可是她漫漫长夜的精神食粮!
北堂傲抿抿唇,想拿手戳戳柳金蟾的猪头,说一句“看看你这点子出息”——
还想考状元?弄不好你这举人都是我皇嫂看在我大哥的薄面上给的!
无奈,他是要当贤夫的人,岂能因小失大?北堂傲扫了扫已觉自己失态,正对自己一脸傻笑的柳金蟾,抿了抿唇道:“夫人既然对那书院如此这般归心似箭,不如……今儿就上山,省得在家这般魂不守舍的?”
“呃?”
柳金蟾一脸的惊讶,瞬间不知北堂傲是不是吃错了药,又或者今儿在哪儿受了气,此刻正在气头上,所以性情大变?
“相……相公?”你没事吧?
柳金蟾悄悄儿靠近北堂傲:“今儿谁欺负你了?”说话间,柳金蟾将北堂傲冰凉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捂暖。
北堂傲心里本是烦的不行,但柳金蟾这么一问,他又觉得这心里暖暖的,特别有依靠感,不禁就依偎进柳金蟾的怀里,不言不语:他哪舍得柳金蟾上山,他只恨不得夫妻天天儿朝朝暮暮、耳鬓厮磨、你侬我侬才好——
金蟾这一去书院,十日一归,纵然他搬去那山上小楼,他也问过了,山长只同意他以鬼谷书院先生的名义住进白鹭书院的小“豪宅”,换句话说要想夫妻同宿,根本就是做梦,在书院根本就不准说彼此是夫妻。算来算去,只有晌午前那点点自习的时间——
日子难捱啊!
何况他还是新婚不到一年。
“妻主!”北堂傲好想好想说,你不要读了,陪为夫好不好,为夫给你养多多的孩儿,但……眼下,怎么都开不了口,怎么办?
“恩?”柳金蟾垂眼,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北堂傲,让她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地拨开北堂傲那微微有些乱的发际,微微的轻轻啄了啄。
北堂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他喜欢柳金蟾的这份温柔,还特别贪念,男人啊,只要喜欢一个女人,就恨不得为她付出所有,即使低到尘埃里,但为了她一笑,也甘之若饴。
“今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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