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立刻摇头,胸有成竹地答道:“哪里除了饭牌,再无一文钱!”姑爷早命她去把值钱的物事如数取回了。
“那……饭牌能换钱吗?”奉书垂下眼,欲回身,但想了想又禁不住问道。
雨墨一愣,当即与奉书四目相对,要说“糟”!二人身后就传来奉箭阴阳怪气的声儿:“外面宽宽敞敞的不说话,躲在这旮旯角的,说什么悄悄话呢?”
雨墨脖子一缩,瞬间乌龟般从奉书的身后潜走,独有奉书心里本烦,此刻再被奉箭这话一说,立即恼了:“你这是有毛病啊,还是水土不服啊?一到白鹭山来,说话就跟带了刺似的!说悄悄话怎了,难不成我还扯着嗓子和人说‘爷不许夫人去吃杀猪饭’啊?”脑袋被门压了啊?成日里就像个被抢了老婆的男人似的!爷的病也会传染么?
言罢,奉书愤愤地摔了布帘往楼上去了,只留奉箭一张脸青青白白的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拿谁来撒气,远远一瞅见雨墨在哪儿笨手笨脚地挪坛子,就愤愤地走了过去,两手夺了雨墨手里的坛子,便骂道:“你傻了啊,见着男人,你就跟泥鳅似的,这做点事儿,抬不动,你不会喊一声啊?摔了坛子,你来重新做么?”
第512章 人花相应:此情此景最伤人
奉箭这无名火烧得,雨墨顿觉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又或者该说,早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但……
平白被小姐连累,雨墨有点想不通:
凭啥小姐干坏事,她得跟着负责?
又明明是小姐占了人家便宜,活该娶个悍夫,但凭啥她雨墨一个多么忠厚老实的小仆,也得跟着娶个公老虎回屋,天天儿收拾她呢?
雨墨不敢惹正在起头上的奉箭,只能唯唯诺诺小心赔不是:公老虎们都不好惹——
他就是错了,也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他们永远都是对的!
雨墨很郁郁。
柳金蟾走到书院门外,才觉自己穿了不该穿的,少时只得又一步一滑地跑回来更了院服,书院守门的老太才放了她进去。
不到书院不觉得,这一进书院才知昨儿的雪下了多大,脚迈下去就是一个足足半尺的雪坑,不用问,这会子留在书院不回家过年的学姐们,一定都裹在棉被里温习旧课。
书院人少,扫雪的人昨儿也走了,柳金蟾无法,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拔着自己的腿,一步三挪移地缓缓朝寝室走去,耳畔除了呼呼呼地山风声,就是脚下“嘎吱”“嘎吱”地压雪声。
好容易到了斋堂,地面才出现了一条被一早儿打饭的人踩出的路来。
柳金蟾这才走得快了起来,可不曾想才走十来步,就见扶廊上站了好些人,一个个指着下面,互相耳语,好似看见了有意思的雅事!
柳金蟾不禁想,难不成是楼下的红梅开了?心里不禁欢喜,紧走几步,挤进人群,才将脖子拉长,正手持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清茶,站在玉树琼枝之间痴痴地感受着雪落的慕容嫣好似一幅“丽人图”的慕容嫣就映入眼来。
美!
又怎是一个“美”字?
冰天雪地之间,独那几株傲雪绽放的红梅与她那一袭大红的羽裳相得益彰,天地、花树宛若一道天然的背景,只为衬托她那眉眼间凌寒独绽的郁郁之伤——
纯净疏淡的花香,好似她化不开的愁绪,点点弥漫于寒风之间。
一切是如此的寂静,静得好似只能听见雪落的“簌簌”声,静得好似能听见雪落在她仰起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的声儿。
她闭着眼儿。
雪一片、一片……落下。
慕容嫣没有动,冰肌雪肤上的雪晶莹剔透,却又瞬间化作一抹冰凉地冷意,远远看去竟然似泪?
柳金蟾揉揉眼,只当自己是看错了,待再睁眼时,突来的一阵清明,倒真让她看见了那睫羽上的铺陈得一片水花:她怎得还没回去?
柳金蟾才压下心里满满的疑惑,脚步还在上着楼梯,就听周遭传来低低低地窃语声:“不想,她倒是个雅人!”
隔壁屋的棠邑忽然托着腮也满心羡慕地将美人欲雪构成了一幅脑中的绮丽画卷,开始静静赏了起来。
“要是有一支笔,能将她画下来,且不是美哉?”棠邑身侧的单玉也不禁被眼前的景吸引住了。
柳金蟾一低头,不想这下面竟真有一个学姐,手执毛笔摆出赤橙黄绿等色开始大刀阔斧的开始挥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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