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韵尴尬地咳嗽了数声,起身寻了个托词:“燕儿,刚好像衙门来个人与你大爹爹说话呢,你和我去后面瞅瞅,指不定有什么大事儿!”
就这么着,周韵就喊着周燕陪她出去溜溜弯儿,不为别的,周燕这孩子太不会来势,和这“国公夫人”往来了大半月还是不咸不淡的,甚至还有些疏离——
她啊就适合贫民往来,白给人贴钱,用大女儿的话来说,就是个败家女!
第553章 喜极而泣:嘉勇公夫人死了
周韵这一喊,周燕隐隐也知母亲的意思了,想来是在讨好“国公夫人”这一件事上,自己久未与“国公夫人”热络,母亲微微不欢喜了——
但……她天性淡然,加上成亲至今久无孩子,想自己后继无人,对这世俗的心也淡了许多,加上慕容嫣又是个武人,她一个文人纵有话语万千,然一和慕容嫣开口,就总觉得格格不入,难免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周燕虽心里颇为不满,却也很顺从跟随母亲出来,但一出门,眼见家姐瞬时迎合而去,一颗心还是愤愤不平起来,觉得母亲太不公平。
周韵倒没注意这许多,她满心只有光耀周家,想着只要能有个女儿,攀上这京城贵胄的高枝,周家也不用老看县令的眼色行事了不是?
不说远,就今儿这白鹭山严阵以待的阵势,那气魄、那排场,就是一百个、错,一千个县令的仪仗加起来也不及啊——
这才是真正的权贵!
屋里。
周韵母女一出去,周鹤眼见慕容嫣神思微微有些个恍惚,立刻就猥琐地凑过来咬耳朵:“国公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戏子不是别人,却是苏州城红透半边天的玉堂春!”
本当玉堂春此名一祭出,慕容嫣会有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之感,谁想,她这抛砖引玉的话抛出去,慕容嫣回应她的却是两眼迷茫,又或者该说是一脸漠然,只淡淡地应答了她一句:“哦!”
怪道北堂傲会气成这模样,北堂府素来是看戏就看戏,听戏就听戏,最恨这些个后面的事,家里的小姐夫人们也一个个深以此为耻!别家小姐干了这事儿,她们都会疏而远之,可是京里数一数二的正派大府第。
慕容嫣毫不热络的脸,搭着凝眉微思,当即将周鹤的一盆热水冻结在脸上——这“国公夫人”一看就是不好这口的嘛,周鹤一瞬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因为……
她除了会说这个外,就只会和人合计怎么来钱了!
周鹤僵在当场,满腹令人血脉喷张的话儿,一瞬间也不知怎么接下去了,幸得凝眉微思的慕容嫣少时立刻发现了屋内的一片尴尬,赶紧佯装很有兴趣地问道:“玉堂春?家姐也爱听他的戏,说是扮相不错,唱作俱佳!”反正她也听不懂里面的依依呀呀了!
周鹤一瞅这慕容嫣这慢热的,终于有了上道的意思,岂有不趁热不打铁的?
起初她也不敢说得太白,只一步步试探着道;“这玉堂春何曾是扮相不错,而是极美,这苏州一带,上至知府大人、下至我们白鹭镇的豪绅,没有不是他的座上宾的,不说远,就是我们白鹭镇而今的新县令,也是他的老……”
这“老相与”一词,差点脱口而出,幸得周鹤反应及时,及时咬住,才换做了“戏迷”——不仅迷台上,更痴迷台下的老“戏迷”。
慕容嫣一听这话,虽不大懂里面的道道,但一听“极美”二字,隐约也知这些女人去看的是什么了,心内不禁冷笑:真正打脸,想来也是北堂骄的报应——
装正派吧,怎得给自己亲弟弟就挑了个这么一个登不了台面的撑门面呢?真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等等她慕容嫣不行,她慕容嫣再是荒唐,也断不会干出这等没脸面的事儿!还一丢丢进京城去了!
“嘉勇公想必是很生气吧?”用脚趾头也知北堂傲那么个死要面子的男人,会如何的雷霆之怒?弄不好这事儿闹夫妻和离也是早晚的事了!
慕容嫣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怒北堂傲不争,不自爱,搁着她不嫁,急急地穷嫁饿嫁,现在好了吧,面子里子全丢没了——真当别的女人都和她慕容嫣一样有操守啊?
周鹤眼观慕容嫣的脸上有冷冷的幸灾乐祸之色,当下心思活络,便想定是两府权势相当,多有嫉妒的意思,此刻他不把那嘉勇公和夫人再往黑里描描又待何时?
反正嘉勇公夫人估摸着也是要不行了!
周鹤赶紧又凑近了些许,嘀咕道:
“生气?岂止是生气?我听说啊……”
“嘉勇公夫人自抬进屋,从中午到太阳落山,就没醒来的意思!”定是出气多,进气少,挨时辰的光景了。
“没醒来的意思?”那不……就是快死了?
慕容嫣霍然起身,不禁在屋里来回踱步,前日里还忐忑不安的心,一瞬间波平如镜,突然有一种释怀:这么快就死了……这让她……怎得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感——
死了,就要死了……这句话不停地在慕容嫣心里呐喊,仿佛北堂傲改嫁于她的日子又再度可待了……
“当真是不行了?”死定了?
慕容嫣难掩激动之情地揪着周鹤又禁不住急促地再度追问了一遍儿。
周鹤也不敢笃定,只道:“听衙差们说,就连太医世家奇才的独孤傲雪也束手无策!”这算是一个有力的佐证吧?
“那么……就是……真要死了!”独孤傲雪都救不了……就真没人能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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