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烦恼的拧起了小眉头,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好似恍然大悟地喊了一声:“我知道了,是爹爹,爹爹是妈妈最最最大的宝贝!”一句话说得北堂傲美得都要飞起来了。
柳金蟾要赞妞妞能分出大小来了,北堂傲却不好意思了暗暗掐了掐柳金蟾,嗔道:“你怎么当娘的,怎得让孩子说出这么没正经的话来?”说出去,多没脸儿!别人弄不好还当他北堂傲在屋里多狐媚子呢!
“那你前儿还说我,不叫你宝贝……唔唔唔——”
“不让你说,你还当着孩子说!”这种私房话传出去,以后让他怎么好意思出门见人嘛!
这一闹啊,不小心就惊了正在睡的大宝,“哇——”一声哭了出来,柳金蟾才想起了,这一路大人们都简单,可囡囡和大宝的奶水自哪儿来呢?
哎——
这真是成了家,走到哪儿都是一堆甜蜜的“麻烦”——
月老啊,你直说,我柳金蟾是不是前世哪儿得罪你了!
第三日,尽管大小麻烦不断,那王珀还是不胜其烦地每每来家门外报道,甚至又被雨带着弄瓦忽悠着,又买了十来只鸡。她们一家是来口还是顺顺利利地、接着孙家得人手上了船。
一连几日得船上生活,两个小的除了睡就是吃,北堂傲倒是不操心,唯独妞妞领着肖腾的宝贝儿子在大雪天的甲板上爬上爬下,最后还是柳金蟾够狠——
令所有的人退到船舷边,任凭妞妞在甲板上摔了个狗啃泥,也不许人去扶,无论妞妞哭得多伤心,爬起来多困难,也硬是逼着妞妞自己从结了薄冰的甲板上爬起来。
心疼得北堂傲躲在屋里都有点眼泪哗哗转,但谁让他拿妞妞没得法儿呢?只能躲在屋后手执着他的大罗帕,听柳金蟾随后在屋里给饥寒交迫,脏得像个小泥猪的妞妞讲道理:“奉箭叔叔他们有没有说很危险?”
屁大的孩儿懂什么危险?
北堂傲心里是这么想,但北堂家素来有规矩,娘训孩子,爹是不能随便护的。所以……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妞妞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柳金蟾。
终于,小人精,好似知道自己今儿没得人保了,这才变得很听话地,仰望着柳金蟾,镜湖般透亮的眸,就这么倒影着柳金蟾严肃的脸儿,可怜兮兮地眨巴了两下,嘟着小嘴抿了抿,好似在说,她知道错了。
北堂傲这心微微松了松,不想柳金蟾又问了:“今儿是摔在甲板上……要不要一会儿,妞妞再掉河里游一游?”
北堂傲的一颗心立刻就悬了老高,幸而妞妞立刻扭了扭自己圆嘟嘟的小脸,好似也知道了危险,北堂傲这颗心才算松了松——
当年他师傅是真把他丢进河里冷了个凉心透呢!
“那你告诉娘,在上面玩,会怎么样?”柳金蟾冷冷地看着要哭要哭的妞妞。
“摔……摔跤!”妞妞扁着嘴哼哼。
“还有呢?”
“掉……掉……江里面……”妞妞说完就呜呜呜地哭起来。
“错了?”
“错哦!”
“错在哪儿?”
“要听话!”
就这样,足足吓了大人们十余日的“宝宝们”方消停下来,就可怜了柳金蟾,天天儿守在屋门外,两小孩一见她,立刻就跟学生见了先生似的,立刻点头哈腰乖巧无比,然后在没有柳金蟾的地方继续疯狂。
孩子嘛,柳金蟾也不想太早拘谨了她们,索性也当没看见,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她也不大理论。
日子说长不长,转眼就眼见着要到景陵了。
因柳金蟾算着此番回景陵,只怕爱慕虚荣的老娘,怎么也要带着她走家串寨显摆显摆,只怕就要在景陵过年了,预备先返京的福叔和福婶又被强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柳金蟾也想让北堂傲过一个丰盛的除夕,即使她很可能会被老娘扣在老宅子来不了。
腊月中旬,柳金蟾合家就在景陵落了脚。
尽管北堂傲想住驿馆,但因着景陵县的驿馆着实破旧,近年来又年久失修,进去时,北堂傲也是开了眼界了,竟然屋中间还有个大窟窿,心里不禁纳罕:这景陵县是连年受灾,还是着实太穷,连官家的驿馆都颓败得成了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了?
要住就得重修修补,北堂傲可不是个能吃苦的主儿,他可不要住茅草屋,临时着奉箭和雨墨去买房,卖房的也忙着过年,说待年后。
雨墨舍不得白花钱,便说:“爷,就是此刻,买来先打扫也忙不过来。马上就是小年了!”
柳金蟾没有办法,就只有喊了七八辆马车,好说歹说,先劝北堂傲去她憎恶的大嫂家——
托付给她那在大嫂家,颇不受待见的大哥柳金宝哪儿!
柳金宝,说是柳金蟾的大哥,其实不过是柳红某个养在外面的男人所生的庶出儿子。
因后来,何幺幺得了柳金蟾,柳金蟾又顽劣,他无法兼顾柳红和女儿,又见金宝这孩子懂事,却在家不受待见,于是就接来自己养。
所以从情分上说,柳金宝便算是何幺幺养得了。
其实,他说是柳家的少爷,却跟柳金蟾身边的大保姆没啥区别——
自小喂柳金蟾吃饭、牵柳金蟾散步、送柳金蟾读书,还得给柳金蟾缝补衣服鞋袜,外加包庇错事,即使出嫁后,还得天天儿起来给柳金蟾熬粥煮汤,送她去县学读书。何幺幺这个爹该做的都是他在做,说他是柳金蟾的半个爹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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