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不会懂,但昨儿去了衙门,突然和自己一样出身的人坐在了一起,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就好似鱼儿见着了水,有种回到家的自在感!”就像久违的自信与自在又回来了似的!
无法向北堂家这群,出身就在富贵堆里打滚的贵胄们表达自己真实感受的柳金蟾,第一次在如此平心静气地氛围里开了口,也或许是她今儿一早就有了想回到从前的冲动,又或者她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有了过客的自觉——
柳金蟾就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她自进京后的种种不适应,还要勉强自己的烦躁,尤其是面对北堂傲,她总得违背自己的本性,扮演一个贵妇人的尊贵……结果就像她在帝王面前,小丑般地自以为是……
结果……大半年来,她就是个在公府与帝王面前的极力卖弄、自作聪明的傻瓜!
所以……
柳金蟾第一次鼓足勇气,开口坦诚她最真实的感受,告诉自己:她柳金蟾就是个出身草根的庶民,她想做最本色的自己,找回最初的自己,而不是国夫人,也不是哪个虚有其表的状元君。
“所以……请让金蟾,就在那捕快里静静地先做个好捕快吧!”像庶民一样生活,别让皇族贵胄们的“清规戒律”来束缚她的整个灵魂——
不向帝王媚好,不去担心皇太女的随时召见……更不用让那绿帽子的揣测久久地萦绕她不放——
最后,给她一点时间,一点时间,来慢慢适应区分这两个截然不同、云泥之别的身份——
真实的她,与哪个不该是她的“嘉勇公夫人”“绿帽子状元君”。
“而该金蟾做得,金蟾也会努力做好,金蟾想暂时休息一下。”
柳金蟾这几句话,让寂静的屋再次鸦雀无声,北堂傲只拿眼看着柳金蟾,目露愧疚,他一直知道柳金蟾对当嘉勇公夫人这事,一直有着莫名的抗拒,但他不懂这抗拒因何而来,毕竟人人都想要高官厚禄,富贵两全……今儿一听才觉是柳金蟾对这身份无所适从。
“金蟾……”你为什么不早说?
尽管说了也无用!
北堂傲暗暗地欲伸手去拉柳金蟾,却被他姐夫暗暗地踹了一脚,这才规规矩矩地缩回了手,乖乖地坐在原处,不敢言语。
北堂骄不懂金蟾的感受,但她过去听尉迟性德提过,尤其是她当年揍尉迟性德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干干脆脆来她家求娶她大哥北堂仪时,尉迟性德抱头痛哭只反反复复地说了这么一句:“你不会懂,因为你出身一直就那么高,而我……我只是一个庶民!你不懂这云泥之别是怎样的不同?”
是的,她不懂!
可,今儿柳金蟾的一席话,让她隐隐约约好似明白了些许,又始终迷迷糊糊。
“人人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飞上了枝头,才知这凤凰不是人人都是能那么快就能做得那么习惯的!”
最后,还是琅邪感同身受地,笑着开了口:“想当年,妾身嫁进北堂府也是格格不入,无论是用膳的习惯,还是人与人说话的习俗,无一点儿雷同西凉,说话努力模仿大家,说出来却总是让人在后面不断窃笑……那些年也真是……说来你们未必都能信,真就跟度日如年似的!”
北堂骄微微一怔,回看琅邪:
往事历历在目,她也知道些,但不久后国难家难当头,她们夫妻甚至都没机会去好好沟通和适应,就双双上了战场!
琅邪只对着北堂骄微微一笑,然后笑向柳金蟾:“好在只有三个月,就重返了军营……
弟妹啊,你想去做捕快就去做捕快,你想安安静静地不被朝廷的纷纷扰扰打扰,你就去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你自己,姐夫明白你的不自在。
虽然姐夫是个男人,不懂你们女人在外多难,但姐夫知道,你不容易,里里外外忍了这么大半年,还得****夜夜操心这朝廷里的事儿!也没个人懂你,真是委屈你了。”
这话看似平淡无奇,却偏偏戳中了柳金蟾的泪点儿,一时间,柳金蟾只觉得酸涩难当,尤其是她进京后,里里外外的流言,还有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在宫里宫外的奔走——
宫廷与前世电视电影里演得……这里面的规矩、人情世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尤其与帝王帝后们说话,你跪在哪里,甚至连观察她们神情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只能从他们的语气里判断吉凶和好恶……
至于谁是好人,谁是谁的人,一个个都恭恭敬敬,一个个看你都是满脸堆笑,一个个都像好人,也都像双重间谍,谁可以说实话?谁不可以说假话?谁是自己人?一切都是不定数,唯一信的只有自己,也永远只有自己!
莫怪古代重视血脉,只有血脉亲族才是利益相连——不小心就株连九族,想不团结,想独善其身,都是做梦!
所以,以为可以像前世的电视电影里,轻易获得帝王超越血脉相连的青睐、信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因为……
帝王,自她成为帝王那日起,就连自己的枕边人,她们都不会推心置腹,她们生来就是孤家寡人,不是因为生性多疑,而是注定被利益环绕,亲近她们的,即使今儿不为利益,明儿也会为了利益,斗得你死我活!
今日才真正悟到这一层的柳金蟾,心里既可怜帝王的悲哀,也为自己的轻敌而汗颜,但……更多是姐夫琅邪的一番话,让她有瞬间泪奔的冲动: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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