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柳金蟾就像一片默默无闻的绿叶,紧随北堂傲身后,却被无数注目的眸光不小心地遗落在北堂傲高大的背影里——
甚至还有人问:“怎得,嘉勇公夫人没来吗?”
待到惊鸿一瞥,大家终于想起嘉勇公嫁人的事时,大家才开始踮起脚尖,从嘉勇公渐行渐远的背影里,找寻传说中的嘉勇公夫人——
脸上不擦点珍珠雪肤粉,柳金蟾怎么能被人当贵妇看呢?
同样际遇的,还有璟驸马楚天白,加上她个子小,璟公主冷皮冷脸气场又意外的强大,一大早,就被璟公主死拖硬拽领进宫见皇爷爷的楚天白,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当随从,卡在了慈宁宫外,最后是被吓坏了的璟公主提着衣领返身回来提溜进去的——
为此还让她相公差点用指尖戳成蜂窝煤,直骂她走路东张西望,乱看漂亮男人,甚至扬言回去要把她色眯眯的眼珠子挖了,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这话虽说是璟公主六七年的口头禅了,却着实把慈宁宫里的老宫人和太后吓了一跳:这当璟驸马,心里得够强大啊!
柳金蟾略好。
因柳金蟾是第一次去慈宁宫,所以北堂傲领头,但每走几步,他都下意识地习惯看看柳金蟾在不在,所以,柳金蟾一路都很顺利,就是……
小夫妻来时因更换衣裳微微耽搁了些许时辰,一进慈宁宫,各位公主驸马们都已各就各位,各呆在一处摸骨牌,耍小钱了。
这慈宁宫驸马们就是一群陪衬,所以小夫妻一前一后进来,即刻就被直接领到了后花厅皇太后处请安。
这一请安啊,小夫妻不及抬头看人,就挨个顺着从皇太后,太妃、璟公主、安康公主、宁公主、瑞公主一路磕下来,差点脑袋磕出包来。
皇太后不用说,一身贵气,眼盯着牌都没舍得抬一下,就只应答了一声:“平身——起吧!这谁打的牌儿?哀家糊了!”
就糊了这把牌,他老人家才从繁忙的牌桌上拨冗出一点子功夫,抬眼看了看跪在门帘处的北堂傲和柳金蟾。
北堂傲嘛,皇后北堂仪每次就不忘带来给他磕头问安,所以也没想到多看几眼儿,只是今儿一挑眼吧——
姹紫嫣红里忽然亮了这一抹扎眼的白,倒跟那白天鹅忽然落到了百花丛里似的,意外的抢眼不说,腰间那条绿绫汗巾又缀得恰好好处,不仅将他那细细的小蛮腰衬得盈盈一握,看久了,竟还犹如马蹄莲那等白中透绿的清新脱俗之致……
让素来会打扮的皇太后,禁不住赞了一句:“傲儿今这一身,倒是雅得脱俗,这一瞅啊,时隔半月,又出落得愈发标致了,竟跟那刚洗过的水葱似的,靓煞人眼儿!”
言罢,皇太后就忍不住扫了他裹得跟个包子似的爱孙战蛟,嗔道:“你也学学人家嘉勇公,打扮打扮,儿时的好品味儿,怎得嫁了人,全让狗吃了似的——上好的凤袍搁在你身上也没穿出个好身段来!”
柳金蟾也不敢抬头,然后便有一个年老的男人打趣道:“蛟儿天生丽质,他想瘦了自然瘦!”
“就是,还是十四叔公懂蛟儿!”牌桌上的蛟儿立刻满不在乎地笑道:“蛟儿都七个孩儿的爹了,要那好身段来干嘛?俗话说,死鱼的眼睛定了,蛟儿啊,今后就等着和蛟儿那傻媳妇,看啸儿给养大胖孙女了!傲叔孩子少,还有得奔,自然要注意身段……哎哟,皇爷爷!”
“你个呆头鹅,嫁了人也不知害臊了,你傲婶子在呢,说什么混话呢!”
皇太后轻轻一脚踢在战蛟小腿上,宠溺似地呵斥了一句,就复又埋头开始整理面前的牌了,只嘴上道:“别跪着了,傲儿,你也过来,跟着玩玩,给蛟儿换个手气,蛟儿这傻小子自今儿一上来,就没见叫过牌!”
“看把皇太后心疼的,蛟儿每年大把的进贡,还怕这点子小钱儿?”另一个类似壮年男子的声音立刻赔笑道。
“这傲叔一来给蛟哥哥助阵,宵儿这心就扑腾腾的,就怕宵儿这点小钱,禁不住傲叔糊上两把的!”一个更年轻些的男子声音软软地响起,也不知是不是柳金蟾多心,总觉得这男人说话,虽年纪轻轻,但听着像是肾气不足似地,说话没有中气——
颇有青楼男子说话时那种慵懒的虚浮气。
而北堂傲答应着,已在三人闲话中,提着因腰部束得微微有些紧,导致下摆微微有些蓬蓬裙蓬起的袍子,微微屈身,已战蛟处落座开始帮看牌,眼则示意宫人领着柳金蟾到外面去。
无奈皇太后没发话,柳金蟾也不敢动,就跪在门帘处,直待战蛟看不下去,微微戳了戳皇太后,示意嘉勇公夫人还在呢!
摸了半圈才发现柳金蟾还在的皇太后,这才抬起脸,终于注意到传说中娶了北堂傲这个美人胚子,还想着到处沾花惹草的嘉勇公夫人——
柳金蟾!
模样嘛,用皇太后苛刻的眼来看,外相也是极美的,只是与慕容嫣比,还是差了些,与其他几个驸马比吧,模样不及那小水莲生得精致,但毕竟是书读得多,腹有诗书气自华嘛,眼下虽身着华衣,也有清冷孤高之气,一看就是个寒门小户家的孩子,可见性子还有的磨,好在天元饱满,地格丰隆——
比那脸上无肉、桃核儿脸面的慕容嫣看着,盛得住富贵,将来想必也是个越老越有福之人。
“福勒啊,领嘉勇公夫人去前面的花厅,与驸马们一处坐坐!”就看这北堂傲有没有这福报,能撑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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