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镇得住场面的作品,陈墨亭还是举步维艰。
他居然握着陈墨亭的手腕沉思起来,被陈墨亭的吻唤回现实竟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陈墨亭在他回神之后又轻轻吻了他一下:“有酒味。”
“废话,”孙敬寒说,“我去应酬了。”
“我不是在抱怨,是觉得你像酒一样让人上瘾。”陈墨亭抱住他拍了拍背,“我走了,好好休息。”
孙敬寒等他在身后关上门,托起眼镜用拇指和食指揉着眼睑,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乔征跟在服务生身边走进包厢,摘下帽子放在桌上,从烟夹里取出烟咬在齿间。立刻有人点燃打火机送到他面前,乔征微愣,笑着领了对方的情:“受宠若惊。”
他右额角的深疤扎眼,蔡承蒙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我最喜欢的演员竟然被东岳毁了容,真是可惜。”
乔征吐出稀薄的烟雾:“老大把我的员工都吓坏了。”
他不想提孔东岳,蔡承蒙也就随他转移话题:“你玩人间蒸发,我只好去你大本营抓人。”
乔征被孔东岳打伤后养了三个多月,年后刚刚痊愈,一切对外事务都交由卉姐代劳,其他工作则是电话遥控,蔡承蒙花了不少功夫联系他,无果,直接杀到工作室去找人,人没找到便扔下一句“告诉小乔今晚在老地方喝酒”,转身就走。
蔡老大亲自出马,乔征当然要赴约。
“听东哥说,允许陈墨亭演我的电影是你的意思。”乔征熄灭烟蒂,拿起桌上的酒杯,杯中是他当年与蔡承蒙第一次来这儿时就爱上的调酒,“为什么不在贺岁档之后再帮我一次?”
“我怎么知道东岳的脾气什么时候发作。”蔡承蒙无辜耸眉,“他是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天鸣发展到现在有他一半的功劳,你呢,伤我的心,挖我的墙角,还要让我悔不当初。就算我知道他要整你,也会站在他这边。”
乔征吞下一口烈酒,笑道:“我说过要让你后悔吗?”
蔡承蒙笑了:“铭刻于心。”
乔征与天鸣合约的最后一个月,蔡承蒙把他叫进办公室,在被雪藏的四年间,乔征从十九岁长到二十三岁,五官愈发长开,少年人的柔软彻底消失不见。蔡承蒙放下手中的笔端详他许久,问他后悔吗,乔征回答:“如果老大能保证我离开天鸣之后不受打压,我倒是能让你悔不当初。”
但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泯然众人,有几年蔡承蒙几乎失去了他的消息,然而他再次出现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转眼间,他便摘得影帝桂冠,从容地站在领奖台上微笑致辞。
正当蔡承蒙以为他忘记当年的豪言壮语时,乔征成立工作室,狠狠咬掉天鸣文化一块肉。只是这一时隔数年的报复,瞬间就被孔东岳粗暴奉还。
“我早就忘了,只记得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乔征又点起一根烟,“老大,我对今年十月上线的电影票房期望很高,东哥这人记仇,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蔡承蒙已经忘了他上一次对自己示弱是什么时候,光线朦胧氤氲模糊中真有种鬼迷心窍的感觉:“你陪我一夜,我就帮这个忙。”
“好啊。”
乔征神色未变,给出的答复毫无迟疑,蔡承蒙伸出手:“过来。”
乔征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弯腰去解他的腰带。
蔡承蒙靠进沙发,低头看他用修长的手指拉开拉链,探入内裤握住分身,跪下身低头凑近。蔡承蒙突然爆发一阵大笑,伸手挡住他的嘴唇,就势托起他的下巴:“算了,逗你呢。”
乔征脸上的笑容扩大几分,倒带似的把一切恢复原样,坐在蔡承蒙身边将一直夹在指间的香烟递到嘴里:“直男没那么容易弯,我是,你也是。”
蔡承蒙扬手握住他的后颈揉了揉:“可我当初的确对你动过情。”
乔征转头看着他的脸,试图回忆他没有蓄起胡须的当年,却徒劳无获:“老大想要甜头并不难,我手里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不缺女人。”蔡承蒙道,“再说了,举手之劳而已,算是我赔你四年的青春损失费。”
两人相视而笑,拿起酒杯相碰。
☆、16
16
随便哪个圈子,科班出身的都看不起半路出家的,演艺圈尤甚。陈墨亭再怎么会做人,也对还没见面就成见颇深的人束手无策,而他的表演老师赵文瑾偏偏就是这么一位硬茬儿。
陈墨亭出道这些年,业余时间的各类课程几乎没停过,但这些补课在赵文瑾眼里却仿佛不存在似的,理论从头教,经典从头分析,就差让他像表演系的学生一样结伴做个小剧场了。陈墨亭耐着性子跟她学了一个多月,总算看到她露出笑容,松口气也跟着笑。
赵文瑾问:“是不是都想着退学费了?”
“复习也很有必要,”陈墨亭抓了抓后脑勺,“猜您就是在考验我。”
“其实我就是在骗你学费。”赵文瑾刚过五十岁生日,体态皮肤却保养的像三十出头,笑起来颇具风韵,“我好久都不收演员了,要不是文砚介绍,真不愿费这功夫。”陈墨亭刚要开口说话,被她竖起食指打断,“墨亭,我想跟你做笔交易,事情成了,以后的学费全免,不成就当没发生过。”
口头承诺对双方都没有约束力,陈墨亭不多考虑先卖个乖:“您说。”
他的爽快显然令赵文瑾很愉快,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拿起电话:“喂,书第,你还在附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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