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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没有表情地站在海报前,直到一辆夜班公交靠站停车,涌出的乘客匆匆经过身边,才移开目光继续回家的路。
☆、22
一只手搭在孙敬寒肩头拍了拍,把他从灵魂出窍的呆滞中唤回现实。引座员拉开椅子,随后而来的服务生手握菜单站在一旁。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秦浩在他对面落座,把手中的盒子轻轻拍在桌上,“礼物。”
孙敬寒打开盒子,拿起做工精致的机械表摩挲表面。
七点五十四,距离《孙仲谋》的首场试映会还有六分钟。
看他毫无反应,秦浩笑了:“你对手表一窍不通是吗?”
孙敬寒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道:“秦总最好不要送我名贵的东西,我不识货,浪费了。”
“没关系,慢慢认识。”秦浩扬起手,接过服务生送上的菜单翻开,“我也是从一窍不通走过来的。”
他叫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红酒,看孙敬寒还在盯着手表若有所思,顺手拉过他的手腕解下旧表扣上新的,拍拍他的手背:“未来的金牌经纪人不能太寒酸,多认识点牌子对你有好处。”
孙敬寒扬起手腕看一眼,七点五十七分:“秦总抬举我了,我离金牌经纪差得太远,到退休都做不到。”
“你刚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又有我在,没什么做不到的。”秦浩不以为然,“不过是捧红几个艺人的事,简单的很,陈墨亭不就是我帮你捧起来的吗?”
“不是我扫兴,秦总,《长兄如父》确实在票房上赚了,但陈墨亭没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片红人不红太常见了。”
“这我承认,不过我有信心让他通过《孙仲谋》红起来。”
孙敬寒喉咙一紧,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液,笑道:“你就是主赞助商?”
像这样的大阵容大制作,乔征方面却一直没有公布电影的主要赞助来源,孙敬寒对此有过疑惑,但接触不到相关信息也只能停留在疑惑的层面,没想到又是秦浩牵扯其中。
“不然你以为乔征疯了,刚跟天鸣文化撕破脸就去招惹孔东岳。”秦浩从服务生手里拿过酒瓶,挥手赶他走,亲自为孙敬寒倒了半杯,“你应该为此敬我一杯。”
孙敬寒举杯,仰头喝完。
“现在是全民造星的年代,捧红艺人不难,流水线作业而已。”他似乎终于进入状态,僵硬的表情因为酒精的滋润而软化,“陈墨亭十月就会离开天鸣,红不红跟我没太大关系,除非他在一个月之内爆红,才算得上我这一任经纪人的成绩。”
“然后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让下家占便宜?”
孙敬寒笑着摇头:“你看新生代演员有几个不是昙花一现?陈墨亭非科班出身,只凭悟性演戏走不了多远,能在三线待两年是极限,上二线更是想都别想,下家能占多少便宜?然后在别人看来,他走不下去是因为他离开我这个经纪人什么都不是。”
秦浩看着他嘴角的冷笑,咀嚼着他冷漠的字字句句吞下一口酒:“之前还恨不能把他捧在手心上,现在就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演艺圈就是这样,”孙敬寒说,“人走茶凉。”
如果不是服务生上菜及时阻碍了秦浩的视线,他几乎要破坏给自己立下的循序渐进的规矩,向孙敬寒疯狂示好。秦浩被自己弄糊涂了,他眷恋的明明是十几年前那个心软温存的青年,却不停回味两人分手时孙敬寒的果断无情,现如今竟倾心于他的冷酷世故。他越来越想把孙敬寒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面,不是为了补偿,不是为了讨他欢心,只为看他身居高位不再赔笑的样子。
这样的孙敬寒,像是稀世珍宝一般值得追求。
电影进入最后十几分钟,观众陆续离场的噪音不断。乔征歪头凑在陈墨亭耳边道:“结束之后有什么安排?”
陈墨亭偏过脸看他:“没什么安排。”
“去我那儿喝点酒怎么样?”乔征说,“大概你也睡不着。”
陈墨亭之前主演的作品全部是都市言情的题材,作为鸿篇巨制的主角尚属首次。试映会刚开始的舞台部分他还保持着淡定自若,电影放映后却一分一秒地焦灼起来,等到有人离场就愈发忐忑难安。别人在黑暗中难以察觉,坐在他身边的乔征却很难忽略。
陈墨亭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黄助理,上了他的车。
离开众人视线,乔征的笑容消失不见,疲惫在脸上尽显无遗,摇下车窗点一根香烟:“别看影评,那是市场部门的事。”
陈墨亭手指一顿,还是听话地收起手机:“我不像征哥这么沉得住气。”
“沉不住气很正常,这次的成败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对我也是。”乔征说,“我是因为沉不住气才不看影评,不到最后,谁都没法预料输赢。”
“就像考试完之后不对答案一样?”
乔征笑了:“还能开玩笑说明你比我沉得住气。说实话,演技比你好、脸蛋比你漂亮、关系比你硬的年轻演员我见过很多,也只有你时不时给我一种已经是名演员的错觉。”
“征哥说得太玄乎了。”
乔征不置可否,捻灭烟蒂摇起车窗,呼啸的风声骤然消失,使他的声音在车厢内格外清晰:“昨天我收到内部消息,说你在《长兄如父》里的角色被提名了最佳男配角。”
陈墨亭一愣:“什么?”
“没什么可惊讶的,也算意料之中,你过几天就会收到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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