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还记得自己是个老师。
一个学生可以毁掉一个老师,一个老师也可以毁掉一个学生。
但那人说过,没有什么事情是必然的。这两者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就是老师做得不够。作为一个老师,一定要这么想才对。
那人天生就像一个老师。
温柔的眉眼,温和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他的话。
景飞忽有所觉地抬头看着褚黎,然后吊起一抹肆意的笑。
“老师,这题我不会写。”
褚黎不相信,褚黎懒得搭理他。
景飞左磨右磨,褚黎连个眼神也不给。景飞不乐意了,小猪一样哼哼着甩手不干了。
褚黎依旧没看他。褚黎想,还是得想想办法。论资质他未必比得过景飞,但那人从未放弃过纠正他。如今有一个天赋如此高的孩子,他就顺着性子不管么?
他毕竟是个老师。
有一朝如果侥幸能上天堂遇见那人,得有脸见他。
他得积福上天堂。
景飞又拾起笔,不情不愿地继续写。
褚黎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觉得相当幼稚。这个年纪的孩子给根棍子就想往上爬,他不该给这根棍子。
对待这种学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像对普通学生那样。既不刻意亲近,又不刻意疏远。有礼有节,不会毁了学生,也最有可能矫正师生的关系。
褚黎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就起身重新冲了杯咖啡,浑身的气质不知不觉又沉淀下来。
景飞也感觉到了,草草几笔写了作业,然后抬头看着褚黎道,“褚老师,您刚刚做了什么决定?”景飞的嘴角还带着笑,但眼里却没有笑意,空空茫茫,甚至带着一丝急切。
褚黎把他的作业拿过来扫了一眼,“写完了,写完去上课吧。”
景飞突然站起来,凑近了褚黎的脸,他的动作太快,褚黎一瞬间没有防备,眨眨眼景飞的鼻尖离他的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褚黎的眼睛里一丝惊讶后恢复平静无波。
景飞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却怎么也不能再从褚黎的眼睛里找到别的情绪。景飞的脸慢慢没了血色,只剩下苍白。他手一松,褚黎的背就挨着了椅背。
景飞似乎有些不能相信,手攥得紧紧的,突地笑了一声,然后又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踹翻了一边的凳子,一路笑着走了出去。
门重重砸上了,褚黎听着景飞的笑声慢慢地消失,默默地喝着咖啡,冰冷的咖啡顺着食道一路滑下去,不太舒服。
☆、争端
景飞第二天穿上了长袖的衬衫,还是黑色的。
景飞精致的小脸衬上黑色的衬衫,显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气质。一贯是张狂的肆意的舒展,此刻却略带收敛,反倒另有一种沉稳,引得许多女生侧目。
那种真正知名的重点学校,外貌永远不是唯一取悦人的标准。
一中没有比景飞长得更好的男生,但景飞却不是校草。
景飞只排得上第三,上头还有一班的一个帅哥,三班的一个帅哥。
长得惹眼加上学习超好加上家境好,这是校草榜的综合考量。
这样来说,景飞能排上第三都算是抬举他了。
大约是景飞确实长得好,后援团比较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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