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微微侧首,凝着茜月公主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紧紧抿着的双唇,还有那交握在小腹前不断的摩挲着的双手,喉头上下滑动明显是有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的感觉,在心里摇了摇头,薄唇开合,语气清浅,宛若那山涧清泉般,“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夜歌定知无不言。”
“这是你说的啊。”茜月公主闻言,顿时猛的抬起头,瞪着夜歌,眼神灼灼。
“嗯。”夜歌点了点头,脸上竟然浮起了几分少有的笑意。
茜月公主顿时只觉得好似周遭所有的东西全都消失无踪了般,只有那夜歌脸上的笑,浅浅的淡淡的,却好似什么东西自自己的心里炸开了般,像是时间就此定格了一般。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心里暗自啐了一口,当真是个妖孽。
“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夜歌还有要事,不便多留。”夜歌的语气清朗温润,又空渺浩远。
“那,我问你,父王到底为什么要去顾家?”茜月公主飞快地说到,其实她的心里未尝不知道;就算不知道,怕是也感觉到了几分,只是心里却仍旧有些忐忑。她既盼着那久违的大皇兄被找回来,这样自己就不用承担整个夏凉的重担,后宫中的那些人就再也不敢威胁母后,父王也应该对母后更好些了。可她又盼着大皇兄永远不要回来,他回来了,自己不就更失宠了?
夜歌低下头轻轻一笑,那样的笑,清浅透着几分清灵,让人觉得非常的舒心,他并没有再看茜月公主,转头凝着不远处的花坛,步履缓缓,宛若一幅优美的水墨画般,“有些事情,其实公主心中早就经有了定论,夜歌说,或者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茜月公主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转头瞪着夜歌,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刚才的话,那言下之意竟然是……默认了?这是不是说明顾淮就是自己当年那失踪的大皇兄?那顾家岂不是?不,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面带纠结又透着几分颓然色的茜月公主,夜歌脸上的笑意淡淡,抬手想摩挲茜月公主的头顶,可猛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下,转而扬手将树上那开得正艳的蒂牡花轻轻摘下,转头放到茜月公主的掌间,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沉凝,又好似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如果公主没有其他事情,那夜歌就先告退了。”
“你……”茜月公主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再抬起头时,夜歌已经走出了好远,她只能悻悻地看着掌间那朵浅紫色的蒂牡花,眉宇微微颦蹙着。
蒂牡花,在夏凉又被称作野牡丹,夜歌的意思是想告诉她,就算顾淮失踪多年,却依旧身份尊荣,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时夏凉国唯一的一位皇子的事实吗?如果顾淮真的是自己的大皇兄,那他们之前一直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光是想想茜月公主就觉心拔凉拔凉的。所谓公主,大抵都靠着父王的宠爱,皇兄的宠爱过活;皇室的公主多如牛毛,可若是得不到他们的宠爱在深深皇宫大院里,或许活得还不如体面的宫女太监。如果顾淮真的是那个身份,以他对顾瑾汐的宠爱,以顾瑾汐对自己的憎恨,那她……想到这里她甚至已经不敢再想了。
当然,这些事情顾瑾汐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她与顾子骞正在商讨关于元帝宝藏的事情,想要彻彻底底的让顾家安全下来,就必须将秦栾从哪个位置上拉下来;至于秦睿,如果他真的愿意,顾瑾汐也不会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
很快,夏云枫拜访蘅芜苑顾家的事情就传到了皇帝秦栾的耳中。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秦栾手中捏着暗子传回来的消息,双眼微微眯着,眸底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那夜宫里刺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彻底落下帷幕,现在又发生了这个事情。纵然那个刺客已经承认交代,可他却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杜长海手执拂尘,将修长的尘尾搭在左臂的臂弯处,弯腰侧耳聆听,“暂时没有!”
秦栾凉薄的唇微微抿着,双眼半眯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语气不咸不淡又好似透着一股冷厉至极的味道,“杜长海你说那夏云枫到底去蘅芜苑顾家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对于顾淮的事情,杜长海可不敢瞎猜测。正所谓帝王心海底针,这个皇上平日瞧着对顾淮挺好的,很多时候对他的不敬都毫不在乎;可有的时候这皇帝的表现就有些可圈可点了。
“嗯。”秦栾闭上眼深吸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暗子可否打听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杜长海闻言,眼神非常明显地闪了闪,“这个恐怕有些困难。陛下您知道的,睿王对顾小姐非常在乎,自从上次谢家的谢臻翻墙伤害了顾小姐之后,睿王更是将府上的暗卫调走了大半,整个蘅芜苑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们的暗子都只能潜伏得远远的。”说着,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秦栾一眼确定他面色没变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些,薄唇微微抿了抿,这才接着道,“不过如果陛下真的想知道,奴婢瞧着您不如直接传顾大人入宫。”
毕竟这么多年,顾淮对皇帝的忠心耿耿众人皆知;如果皇帝真的想要知道,与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派人监视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行了朕知道了。”秦栾闻言,闭上眼深吸口气。对顾淮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是种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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