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刚从内间换好衣裳出来,廖嬷嬷语气阴阳怪气着。
“劳嬷嬷久等了。”苏怡轻笑一声,并不跟廖嬷嬷一般见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具体却是说不上来。
可能她天生与安伯候府犯冲,每次跟柳家人碰上都没好事。
荣禧堂,宽敞的花厅中。
正中央立着又高又宽的精致雕花屏风,隔住了内院和花厅的视线;屏风前,是当年顾老夫人陪嫁的沉香软榻,左右两边整齐地摆放着桌椅;顾老夫人倚在软榻上,柳老夫人坐在左下首处;她的右下方是徐氏,柳曼婷坐在最下面。而另一列则是以柳姨娘为首,顾瑾澜立在柳姨娘身后;顾瑾汐却立在顾老夫人的身后。
苏怡见状,面色变了变,却仍旧双腿曲了曲,“母亲万福。”
“弟妹,你接着说。”顾老夫人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顾瑾汐低垂的眼睑猛然变了变眼色,咬牙切齿,正想要暴走却被叶贞娘拉住,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半夏已经遣人去请了产婆、大夫;顾淮与顾子骞应该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忍!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苏怡和苏嬷嬷顿时也明白,这是顾老夫人刻意给她的下马威,纵使身子沉笨,双腿酸软却也只能生生忍着。
徐氏见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柳老夫人眼角挂着苏怡,对之间顾淮、顾子骞对安伯候府所做的事情也委实有些余怒,顿时也没说什么,只顺着顾老夫人的话借着寒暄。
眼瞧着苏怡额头上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住。
顾瑾汐再也忍不住,“今儿柳老夫人前来,怕是安伯候府对那日澜妹妹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倒想问问,当着祖母和我娘的面,安伯候府打算给我们顾国公府怎样的交代!”
她可以将我娘两个字加重音调。
“咦,苏怡,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顾老夫人似是这才注意到苏怡般。
苏怡低着头,还没来得及答话,到底是双身子,身子沉笨了些;只是蹲了半盏茶的功夫,小腿就已经又痛又麻,竟是站不住了;她身子摇摇欲坠着,苏嬷嬷见状赶紧快步搀扶着,“夫人,您没事吧。”
“哼,顾夫人的身子可真是弱,这就行了个礼,就站不住了。”
徐氏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我家夫人已经来了半盏茶的功夫了难道柳夫人没有看到?”苏嬷嬷顿时恼了。
“嬷嬷,别说了。”苏怡面色苍白,她只觉得头有些晕。
“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出声!”顾老夫人这话竟是将罪名直接怪到了苏怡的头上,“身子不适就到旁边坐着休息,否则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容不得怀了身孕的儿媳呢。”
“母亲言重了,是苏怡的不是。”
苏怡转身瞧着坐在上方的柳姨娘竟是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让她坐在柳姨娘的下方,她自然是不干的;正室就是正室,妾室有什么资格坐在首座。
徐氏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哼,坐了正室之位又如何,还不是个不受宠的。
柳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可到底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顾老夫人也只权当看不见。
“还是祖母体贴,特地给娘准备了软垫,就怕娘坐着腰不舒服。”
顾瑾汐见状,朝前走两步,将苏怡搀扶到软榻的另一侧,“往后谁若是再这般说祖母的不是,便是孙女也是不依的。”
“嗯。”当着外面的人,顾老夫人也不好反驳;总不至于非说让苏怡坐到柳姨娘的下首;她自己主动坐过去和与自己让她坐过去,那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苏怡嗔怪地看着顾瑾汐。
“柳老夫人可还没说,那日在安伯候府客院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顾国公府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顾瑾汐顿时俏脸一沉,语气带着不善。
“姐姐。”柳老夫人抬头看着顾老夫人,眼角挂着顾瑾汐,带着浓浓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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