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翎霖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萧琅,微微摇头。
“王爷,父亲曾向王府预支了一百两银子,如今父亲病逝萧琅理应替父还债,但萧琅只是一介穷苦书生,手中并无太多银子,求王爷宽限萧琅一些时日。”萧琅微微低下头避开翎霖的视线。
“老萧在府中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那一百两银子就算是给老萧的安葬了。”翎霖摆摆手,不过是一白两银子罢了,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况且他看着萧琅眼底的伤痛,愈加不忍为难萧琅。
“谢王爷,萧琅已将父亲安葬,那一百两萧琅会尽快还清。”萧琅眼中有些感激,一百两银子虽数目众多,他凭借一己之力难以凑齐,但他不想欠下任何人的情分,更何况是身在高位心思缜密的王爷,难保有一日他会因此而丧了命,待还清债务后,他也好安心回乡。
翎霖见萧琅的态度坚决,便不再劝下去了,他微抬衣袖掩唇轻咳了一声,伸手想去端桌上的茶杯。
萧琅看着空空的茶杯,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王爷,茶有些冷了。”萧琅将茶杯递给翎霖。
“没事。”翎霖微微摇头,就着萧琅的手喝了几口。
萧琅看着翎霖凑近的面颊微微愣了一下,甚至有些不相信面前之人的举动,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翎霖疑惑的看着萧琅。
“我身上不太干净,担心会弄脏了您的衣衫。”萧琅将茶杯放到了桌边。
“无事。”翎霖看着萧琅衣袖边的污渍并未太过在意。
“你的手怎么弄伤了。”翎霖无意中看见萧琅手腕上的一大片淤青,蹙了蹙秀眉。
“不小心碰的。”萧琅甩了甩挽起的衣袖,掩住了手臂上的伤痕,他看着翎霖隐隐有一丝担忧的神情,心中溢满了不解,亦或是因王爷爱惜百姓,可他不过是仅有一面之缘的草民而已,况且昨日还触怒了王爷。
“以后小心一些。”翎霖从衣襟中翻找着金疮药,触到丝绸布料才忆起自己并没有带在身上。
“王爷,刚才我已经让小二去王府请人了,他们不久便会赶到,我先退下了。”萧琅转身走向房门。
“你去哪?”翎霖起身跟随在萧琅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琅诧异的看着身侧之人,堂堂王爷怎关心他一个草民的去处。
“老萧刚刚过世,我担心你无法承受丧父之痛。”翎霖松开指尖开口解释道,他不知自己刚才为何会说出此言,但他心中隐隐不希望面前之人离开,似乎生怕萧琅走远了,在无法寻见他。
“萧琅在京中还有何亲人?”翎霖挪步走到了萧琅身前,落在他面上的视线未曾移开过。
萧琅摇摇头,神色愈加暗淡,“我与父亲本是在村中生活,父亲见我幼年聪慧好学便带着我来到京城,试图让我参加科举走上仕途。”愿他也曾有过一丝幻想,但看着京城中的阴暗,甚至自嘲当年的妄想。
“萧琅可曾参加今年的春试?”翎霖看着萧琅身形瘦弱,眼中溢满坚毅,亦不想是那些街头的庸碌之辈,若参加科举高中必大有前途。
翎霖看着萧琅的黯然,误以为是他手中并无盘缠,“萧琅无需为银两担忧,若是萧琅需要尽管向管家开口,待日后萧琅高中之日再还也无妨。”翎霖虽是这般说,但他并不会真的向萧琅讨要银两,他只是担心萧琅面子薄并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我落榜了。”萧琅面上并无任何失落,若他高中步入朝堂或许会陷得更深。
翎霖眼中似有些惊异,他随即安慰道,“朝中大臣参加过数次科举的比比皆是,不过一次科举而已,萧琅莫要灰心。”
“我不会在参加科举了。”萧琅微微摇头,科举本就不是为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准备的,而众多人踊跃参加不过是为了衬托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罢了。
“为何。”翎霖惋惜的看着萧琅,朝中官员皆是科举出身,若非榜上有名,也无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我不过是一介乡下人而已,只想安稳的生活,并无王爷的功名利禄之心。”萧琅侧身望向窗外,他如今才看透了一切,却是有些迟了。
翎霖微张双唇刚想说些什么,房门轻敲了几声,他冷声道了一声进来。
“王爷,属下来迟请您恕罪。”几位侍卫匆匆走入房间,俯身行礼。
翎霖冷漠的摆了摆手。
“你怎么没事?”侍卫看见萧琅神情平静的站在房间中,有些愤愤的甩下衣袖。
翎霖冷冷扫了侍卫一眼,侍卫立刻低下头站在了远处。
“王爷,萧琅告辞了。”萧琅见王府中人已来,他也该回去了。
翎霖看着萧琅消瘦的背影,不禁追上前去,“萧琅可有去处?”
“我在河边码头做帮工,他们能留我夜宿。”萧琅转身看着翎霖,他不知堂堂王爷为何这般在意他。
“河边码头,”翎霖不禁提高了声音,“你身形瘦弱,又怎支撑得住长时间的劳苦?”翎霖看着萧琅单薄的身躯异常心疼。
萧琅无奈的叹了口气,支撑不住又能怎样,当年父亲为了凑近进京的盘缠亦是接连做了几月的苦力。若是父亲得知他现在的情形怕是会异常失望。
“萧琅可以先在王府中生活一段时日,在慢慢找差事也不迟。”翎霖心中亦有几分明白萧琅的苦楚。
“王爷的好意萧琅心领了,但萧琅已经有住处了。”萧琅开口道,他宁愿夜宿街头也绝不会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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