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来的猛而邪,陆忘川扛着劲风稳住下盘,再去看聂华阴时,玉棺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聂华阴走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四】
聂华阴正看着他,睁着双眼眨也不眨,错也不错的看着,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很久……
他一双瞳色稍浅的眸子色泽清浅,带着满满的疏离和漠然,和读也读不懂的深意。
陆忘川却在一瞬间感到惊惧,无意识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聂华阴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说:“你想杀我”
陆忘川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一阵狂风刮来,硕大的榕树枝摇叶颤,落叶萧萧而下。
这风来的猛而邪,陆忘川扛着劲风稳住下盘,再去看聂华阴时,玉棺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聂华阴走了。
“爹爹!刚才从棺材里飞出来一个人呀,诈尸了啊!”
阿珺受了惊吓,正躲在江红菱怀里发抖,催促着她爹赶快出去。
陆忘川抬头朝洞口看了一眼,然后竖起剑锋一剑划开洞口的岩石,洞口被他划了一个大口子,碎石块纷纷扬扬的落下,与此同时地面传来楚华年的声音。
“忘川是你吗应一声”
陆忘川没吱声,抱住阿珺架轻功飞了上去。
赫连羡一见他,差点噗通一声给他跪下,连连拱手作揖以性命为担保不会有下次。
陆忘川已没了心情治他的罪,走到楚华年身边问:“刚才看到有人出来了吗?”
楚华年瞅着他在月光下模糊不清的脸色:“没啊,就你们三个,碰见啥了脸儿白成这样”
“……除了一堆干尸,什么都没有”
陆忘川拔了把草,边擦剑锋边走远了:“星阵还没布完,我去布星阵”
楚华年:……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
阿珺出了洞穴就跑到一边吐两人一个天昏地暗,把赫连羡吓的脸都白了,又见陆忘川一脸又青又白,不死不活的脸色,明显是强强隐忍着极大的怒火啊。
可怜的赫连小公子觉得自己将要被未来岳丈给作难死了,他可算后知后觉的发现陆忘川这厮虽没江华的嘴坏,但他的心眼可是比江华丰富了太多。
但是,前辈再怎么说也是前辈,偶像终究是偶像,更何况陆前辈还生出了阿珺这么招人喜欢的女儿,虽然不知道他跟谁生的,但是挡不住赫连小公子对他那如江海梼杌一样汹涌澎湃的崇拜感激之情。
阿珺身上的妖气被纯骨用药物压制后才放心让她下山,所以赫连羡此时还不知他迷恋上的是一只小狐狸。
“怎么了丫头?”
楚华年看她粉白芙蓉似的一张小脸吐的惨白,好不心疼的问。
阿珺抹着眼泪把洞中的所见说给他们听,末了又说:“我没看错啊舅舅,那个棺材里,明明诈尸了啊!”
“诈什么尸?”
陆忘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提着黑黢黢的剑,板着阴森森的讨债脸,对阿珺说:“明明从棺材里跳出来一只黄鼠狼,连个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爹教你,别瞎说”
阿珺懵了好一会儿,扯着江红菱的袖子问:“江姐姐,你看到的是一只黄老鼠吗?”
江红菱和陆忘川对视一眼,虽不解他为何歪曲掩盖逃出玉棺的男人,但没有拆穿,点头说是,好大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
陆忘川继续一板一眼的给她洗脑:“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只黄老鼠,听到没有?不然它半夜找你借身,我可不管”
阿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交代完阿珺,他还不放心,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忧什么,又回到方才逃出的洞口,用掌风运了半倾石土尽数倾灌进坍塌的洞穴,将那只玉棺和那颗茂密的老叔一起掩盖,似乎在心有戚戚然的在......毁尸灭迹。
办完这些事,他又提着剑转走了。
“我去布阵,你照顾好他们”
楚华年拧着眉头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子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的,他才比较像是被黄鼠狼附了身的那一个。
白鹿散人失踪,白鹿崖守山人也不知去向,此时的白鹿崖全然成了一个毫无防护的空山,这对陆忘川来说绝对算得上捡了个漏子。
嘿,还真像有人和他里应外合,联起手来作乱,若不是地下法器失效,他怎会如此有恃无恐的顺利布下自己的天阵星法。
白鹿崖,将成为他为自己谋得的第一块封地......
待他法成,地下的和尚,干尸,以及徘徊不走的冤魂,都将被永久的埋葬封印在此地,算是无偿的祭品。
真是的......
他趟在没膝的草地里寻找星位,忽然没头没脑的摇头自嘲似的笑了声。
虽然他从没给自己定位成沽名钓誉的圣人,就像如今的玄宗大家一样,但他至少不认为他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少年之身,赤子之心,他也曾天真纯稚过,甚至不久之前还想要灭除世间所有霸权专政,替天行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天’是个什么鬼东西,但他也曾是个正气浩然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啊,可是今日——
他即将变成他口中用鲜血铺垫野心的政治家中的一员,虽然他为的不是权位和名利,他图的只是一份平等和自由,但是他也正在变的更加心狠,更加残忍,不仅是对世人,对待自己更是如此。
他正在一步步的走上正邪不辨,万劫不复的这条路,真是成也陆忘川,败也陆忘川,无lùn_gōng成与否,陆忘川只能是陆忘川,不会成为其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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