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如今的张太后心里,就连他儿子的位置也要往后面排一排。
锦衣卫尽数派出,京城内外被搜了个遍,但始终没能找到张载垕的踪迹。一想到后宫里亲娘那足以将慈寿宫淹没的眼泪,正德帝就头痛不已。
挥退众内侍,正德帝一面向寝宫内殿走去,一面寻摸着如何转移太后的注意力。
然而,刚走进内殿,正德帝就愣住了。
位于内殿西侧的桌案旁竟坐着个人。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相貌英俊,就是脸色有些过于苍白,瞧着像是大病未愈。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卷书稿,正看得出神。
怔愣片刻便是惊怒,堂堂皇帝寝宫竟然有人大剌剌地坐在那里,分明严重威胁了皇帝的安危。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厉声道:“来人!”
正德帝本以为他那群下属会冲进来护驾,然而等了半晌竟无人回应。
正德帝心中惊怒交集,殿外的侍卫没有半点回应,这是刺杀还是有预谋的逼宫?难道,宫里的侍卫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正猜测着来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只听到一个声音在正德帝的身后响起,温和道:“你莫怕,我们没有恶意的。”
正德帝霍然回头,却见他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面容同样白得像是大病初愈,但眉目清隽,气质淡然,不仅是个难得的美男子,还是个气质极佳的美男子。坦白说,对于喜好美色而从不介怀男女的正德帝而言,这个男人的长相其实挺合他胃口的。
若非这个人来历不明且明显是私闯禁宫的话。
正德帝的目光冰冷,负手看向来人,冷道:“尔等究竟何人?竟敢私闯内廷!”不论如何,他都是大明的皇帝,即使身陷险境,也不能堕了皇帝气度。
而这时,桌案旁的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正德帝瞥了一眼,原来是一卷《明史太祖本纪》。
正德帝在心中皱眉,看太祖卷,莫非是哪个藩王派来的,想要迫他效仿太祖皇帝,禅位于某位堂弟?
说起来,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去看一脸警惕,就差指着他们大骂忤逆行刺的小皇帝,蓝衣男子,也就是张无忌看向自家师兄,神情有些古怪地道:“满纸歌功颂德之词,我竟不知道我原来是天上星君转世,文成武德,拯救万民于倒悬。”张无忌搓了搓手臂,“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就连没有留下子嗣都被说成了仙人转世,凡间女人无法留下他的子嗣。对此,张无忌也无话可说了。
还说什么,史官都帮你圆好了。
宋青书淡淡道:“你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鸡皮疙瘩。”死人哪里那么多讲究。
张无忌:“……师兄说的是。”
而后,他终于将目光放在自己曾曾曾曾侄孙身上。
正德帝张厚照整个人就僵住了。他被那道目光锁定,冷汗自额角淌下。他称帝十年,哪怕平时举止荒唐,但毕竟是执掌一国生杀大权的皇帝,威严甚重。然而如今,在这个陌生人的目光中,他像是被扒光了扔进冰天雪地之中,目之所及,是寒意彻骨,更兼尸山血海般的煞气盈天,他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张无忌不是张厚照,自小便是太子,登基为帝顺理成章,连个跟他争夺皇位的兄弟都没有。他的皇位是亲手打下来的,在元朝的覆灭下建立大明皇朝。他的身上,是即使死亡也无法消弭的,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才会有的煞气与为帝三十年开创盛世之景的皇者霸气。
无论哪一点,都压制得张厚照抬不起头来。
张无忌的心里其实憋着一股气。
他在龙虎山醒来的时候,周遭没有一个活物,自然也无从知晓当今之事。待得重遇师父和师伯,再略微打听一下当今皇帝的荒唐事,张无忌的脑袋就嗡地一下。
此情此景,岂不是是步了当初元朝的后尘?
如今的大明,比起当初饿殍遍地的元朝,又好得到哪里去!
虽说一个大家族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肖子弟,可若是这个不肖子弟成了皇帝怎么办?
他和宋青书花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消化了莫雨灌入他们体内的灵气,力求自己的外貌不至于太过突兀。张无忌想想就有些憋气,以他的年纪,本该是该享福的。但他和师兄却不得不跑来皇宫里,盯着这个荒唐的曾曾曾侄孙,免得他祸害江山牵连到无辜的百姓。
思及此,张无忌磨了磨牙——成为僵尸后,嘴里多了两颗锋利的小虎牙,有时候一没注意就冒出来,硌得慌——他看着张厚照,冷静地道:“听说你后宫有妃嫔一千三百五十六名,男宠一百三十二人,其中不乏巧取豪夺而来?”
张厚照一愣,说实在的,后宫有多少美人……他自己都没查过,当然,数量不少是肯定的。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紧,张厚照冷道:“是又如何!”
张无忌苦口婆心地道:“即使是皇帝也要注意身体啊,看看你眼底发青,脚步虚浮的样子,分明就是纵欲过度。这样不好,依我看,这些女子尚未为你诞下子嗣,不如赠与丰厚嫁妆,允许其改嫁如何。过日子啊,一知心人足矣,不要想着三妻四妾齐人之福,那是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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