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着一层单衣于院中舞剑,一套剑法使完了,方道:“范先生大清早前来何事?”
范增负手于假山后踱出来:“人年纪大了,少睡了。”
项梁略一点头,还剑入鞘,顺手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巾擦擦额头:“老先生是信道之人,理当通保养之术。”
范增却笑道:“不然,不然,天命之术,谁能当真说看的清楚?”
项梁心中一动:“范老先生的意思是?”
范增正色,退后一步拱手施大礼,道:“往日老朽算是看走眼了……这世间灵异志怪之事不知道又有多少,尝闻先圣有截教、阐教之分,阐教之中也是有麟角皮毛之物……但也不枉为圣为贤……”
虞楚昭蹲在墙头吃早饭,听完范增的话差点把自己给噎死。哭笑不得,心道这小老头真是不坦率,明明都已经知道之前判断错了,还要硬给自己扣上个“妖孽”的帽子。他就不信项梁和范增两人不知道他虞楚昭就在墙头上吃早饭!
范增这话与其说是说给项梁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虞楚昭听的,翻译成直白语言,那就是:以前误会你了,看样子你也是为了项家着想的,以后就是同僚了。
项梁点头称是,又道虞军师却是聪颖异常,深谋远虑,且通卜筮之术,却是难得人才。
范增又是连连点头称赞。
虞楚昭掏掏耳朵,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蹲在墙头朝下望着,一边嚼着饼子一边开口道:“喂喂喂!有事就说!不要这么咩!”
范增嘴角一抽,实在看不惯虞楚昭这般形象,实在有损文人气度,但是一思量,虞楚昭也不完全是文人,至少也是个少年儒将,当即只能仰天长叹。
项梁倒是笑起来,踱到墙下展开两臂,示意虞楚昭直接跳下来,道:“可算是露面了。”
虞楚昭吃完最后一口饼,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油乎乎的双手在项梁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两个由爪印。
项梁:“……”
虞楚昭笑道:“怎么会不露面?你当我被金屋藏娇了!?”
项梁愣道:“什么金屋藏娇?”
虞楚昭自然道:“汉武帝小时候跟表姐陈阿娇说的……”
项梁:“汉武帝是谁?”
虞楚昭一捂嘴,心道汉朝还没有呢,只得插科打诨过去,道:“不重要,不用管,倒是你瞒着一众将军……”
项梁叹道:“毕竟景驹也是旧楚贵族,若是做了什么,不免寒了将士的心。”语毕又道:“你怎么知道我近日要寻你?”
虞楚昭笑道:“项羽黏的紧,半月多没和你们打照面,还怕我觉不出什么来?”
范增自嘲的摇摇头,道:“当真是聪明过人!”
虞楚昭对老头和善的笑笑,也不去多做计较。
项梁倒是正色:“羽儿是不想你卷进这场是非里头……毕竟淩县一战,章邯的目光就会聚集到我们这头,你风头太甚,怕是不好。”
虞楚昭点点头,狡黠一笑:“知道的,但是有些东西和将军们不好商量不是,何况谁说这假王之事,一定要等我们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一觉睡醒已经下午……
☆、北上下邳,窥伺彭城
项梁和范增匆匆往书房走,有些事情他们不得不慎重,必须要找人去进行确认,由不得一丝疏忽。若是景驹的事情当真能借刀杀人,那当真是解决了心头大患,只是……
自古便有阴谋阳谋一说,而那虞楚昭,用的却非阴谋。阴谋可以破,但是阳谋却是对整个事件的估量和预计,无法逆转,也无法破解,而虞楚昭的,显然就是阳谋。
半个时辰之前:
项梁道:“爷确实是想弄掉景驹,一楚两立本就荒唐,何况王孙也在我们这处。”
虞楚昭不表态,淡淡道:“你打算将王孙如何?”
项梁想也未想,道:“开个会,依旧还是楚国人的王,不过就是告知一声。”
虞楚昭心想,还不就是扯大旗,但是自己本来去寻熊心的目的也是这个,不过就是没想到现在自己把这人当成自己人了而已。
项梁皱眉,接着道:“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大哥的意思是先给景驹去个信,叫他自动退了,大家联合反秦。”
虞楚昭笑,不做评价:“果然是大哥么!”
范增倒是颇为欣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虞楚昭心道,等到鸿门宴的时候看你说什么!
项梁微微摇头:“还有后半截,不成我们就打过去。”
虞楚昭笑的打跌,对范增道:“谦谦君子,哦?”
范增面色铁青,不理虞楚昭。
项梁示意虞楚昭莫闹,接着道:“爷的想法是现在下相等待时机,先假意臣服便是,景驹不会愿意一直当个傀儡,估计他和那秦嘉撕破脸的时候不会远了,但是到时候再去,恐怕收不了几个兵了。”
“各个将军肯定不肯,战机稍纵即逝,等的话太过被动。”虞楚昭猜得出来一众武将的心理活动。
项梁点头:“范先生的看法和宋大人差不多,直接送信离间。”
虞楚昭摇摇头:“均非最佳办法。”
“所以问问你的想法。”
虞楚昭笑着,剑指虚虚一点西北方向,道:“彭城里面,有些事情不用我们动手去做,也会有人解决。”
范增微微蹙眉:“此话何解?”
虞楚昭赶紧利落道:“观虎斗。”
项梁莫名其妙。
虞楚昭还是笑:“你当我那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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