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玹不理他,朝外喊到:“西岭姐姐,熄灯吧。”
“是。”
秦柏认真坐起来,蹙眉看着韩玹:“玹表哥,你不回屋去?”
“陪你一会儿。”韩玹这会儿已和缓过来,脸色也恢复了以往,低声道,“别嚷嚷,我给你暖一会儿,天亮之前悄悄回去,无人知道。”
西岭在外头熄了油灯,韩玹这才脱了衣裳,只着薄薄的丝缎小衣,贴着秦柏躺下,道:“躺下,把腿给我。”
秦柏迟疑半晌,见说不动他,只得再次躺下来,小小的床榻一下子睡了两个人,瞬间显得拥挤起来,韩玹把他揽到怀里,伸腿一勾把他右腿夹到了腿间。
“你身子也这般凉,可是觉得冷?”韩玹低声耳语,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沙哑。
秦柏低低道:“一直如此,所以总不喜欢冬天。”
秦柏冰冷的后背贴到胸前,韩玹心里也跟着凉了,沉声道:“自己睡觉就多放几个炭盆,侯府里家大业大,还不缺你花这点。”
“这些都是小事,母亲知道我身子弱,平日里我那比姐姐处的供给还多,母亲又是个心思细腻的,我哪里还敢去要?若说一个不好,只怕她又要偷偷哭了,当初为了我这事,几乎没跟父亲打起来。”秦柏叹息道。
韩玹把人紧紧搂住,只觉心痛,道:“那也不能这么凑合,你今年才十五岁,若是自己不当心,日后怎么办?如今你怕舅母多心,以后自己成了家,又要体贴妻女牵挂,这么瞒来瞒去,最后还不是苦了自己?”
“我有计较的,玹表哥比母亲还啰嗦。”
韩玹火大道:“你有屁的计较,这么劳累的行程,日常所用的药都不知道带,老子真是白疼你了。”
秦柏笑了起来,胳膊向后在韩玹肋间撞了下:“表哥,还是头一回听你骂我。”
“懒得理你。”
韩玹在秦柏胳膊上搓来搓去,慢慢感觉到他后背终于热了,才低声问道:“还痛不?”
“好多了。”秦柏的声音里带着厚重的鼻音,不同以往,“这么多年了,今夜最觉得暖和,玹表哥,日后嫁你之人,定是厚福之人。”
韩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冷声道:“除了对你,表哥才懒得用心。”
“如此真多谢表哥了。”
“知道便好,睡吧。”
“嗯……”
听着秦柏鼻息渐渐变得和缓,韩玹却是睡不着了,盆中炭火烧得正旺,二人肌肤相贴,细密的汗水在丝缎小衣上浸着,更觉相触间丝滑柔顺。
甚至秦柏修长的腿上,肌肤都甚为细腻光滑,韩玹抱着他轻轻抚摸,鼻息间竟莫名闻到了若隐若现的清浅汗液之香……
韩玹口干舌燥不敢再动,只觉身下之处竟是渐渐苏醒过来……
一夜煎熬,天色终于渐渐开阔了。
韩玹本想离开,可怀里的身子一直温热,秦柏竟是一宿未动,看来睡得难得踏实,他又有些舍不得。
二人相拥而眠,身上皆是粘腻的汗水,韩玹抱着人沉沉呼吸,正自顾胡思乱想,秦柏却翻了个身转过来,一双迷迷蒙蒙的眸子竟缓缓睁了开。
两人相视半晌,韩玹看他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睡得可好?”
“嗯。”
“腿还痛不?”
秦柏似是刚刚想起夜间之事,脸上逐渐显出诧异之色:“玹表哥,一宿未睡?”
韩玹笑得不怀好意,健腰向前顶了顶:“怎么睡?”
秦柏这才感觉到有异,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表……表哥。”
韩玹大笑起来,翻身坐起自己穿好衣裳,又把炭盆里加了些炭火,让它烧得更旺起来,看秦柏还在一个人发怔,这才戳了戳他道:“想什么呢?表哥身子好,一宿半宿的不睡觉不值什么,你起吧,我出去看看。”
“嗯。”秦柏这个早上简直傻了。
韩玹走出屋外,这才发现不是天色渐明,而是一夜大雪白皑皑压下来,把这天地染白了,便是此时,依旧是纷纷扬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众人都还未醒,只有值岗的将士在廊下站得笔挺。
韩玹怕在外头呆的太久带了凉气进屋,转身便又返了回去,见秦柏已坐起身在炭盆前烤火,便道:“睡好了么?天气还早,雪下得也大,不若同亚父商议在此歇上一日,也正好让你缓一缓稍作将养?”
秦柏笑道:“这驿站里如此简陋,如何将养?我没那么羸弱,现在就觉得精神极好,还是尽早上路尽快到了北关的好。”
“我看看。”韩玹不放心,凑近秦柏看他脸色,又摸手指,果然都是暖融融的,这才作罢,道,“有事要跟表哥说,别一个人傻撑着,表哥不是多心之人,不会见你难受就偷偷哭。你若真有个好歹,回去我也没法跟外祖母交代不是?”
“噢。”秦柏哭笑不得,打趣道,“说起来,玹表哥自小锦衣玉食,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可我这些日子见你倒是什么都能干,大表哥怎么给你□□出来的?”
“呵呵……自打你们当年离京,没人陪着我玩,我就经常自己瞎跑,有时访友,有时在亚父的兵营里鬼混,那些地方谁会顾你周全?受不了就知道自己动手了。”韩玹道。
“原是如此。”
“天色还早,外头的人也都没起来,你若不觉得冷,再去睡一会儿吧,我该回去了。”韩玹揉了揉秦柏额头,笑道。
秦柏摇头道:“不了,这一觉睡得好,此刻精神也足了,我们出去练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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