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太突兀,我不知怎么回事,手一僵,刚夹的排骨掉回了盘里,季遣见状重新夹了一块给我,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奇怪于自己能对季遣的“你是不是恨我”回答没有,但对妈的“你是不是怪我”而表现得迟疑,迟疑着说不出话,好半天都在沉默。
季遣说:“哥,吃饭。”
他面上表情淡淡的,我却觉得他在忍耐什么。
我见状埋头苦吃,只想快点吃完躲起来了事,季遣倒给我增加负担,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爸看了看我们,说:“找工作的事就放着交给我和你妈,你上次说学过车,过几天我把车钥匙给你,你拿去开。”
我见妈脸上的泪痕,不好再托辞,接受了。
这一顿饭吃的比我刚回来那天还要沉重,季遣倒置身事外,从头到尾往我碗里夹菜,我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一眼,他看我是心疼的。我手又一僵,不小心把碗倒扣在桌子上了。
饭后我翻了翻手机,想给季遣发个短信,提醒他以后不要给我夹菜,结果没找到他的号码。我一怔,才想起了这几年我只联系了爸和妈,从他们口中听说的季遣怎么样了,像是避嫌,我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也从没主动问过他。
我没管那么多,直接去书房找季遣,为了掩饰什么,我把书房的门大开着,没关上,一本正经地拿起化学书看了看,又放下。
我说:“教材不一样了,好像难了点。”
季遣说:“我记得哥是文科生。”
我讪笑,“据说所有科目都是这样的,越来越难了。”
季遣没说什么,又用那种可以称作是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在看小猫小狗,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他抿唇,问:“哥,你真的不恨我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说:“你这是干什么?和妈唱双簧?知道你是妈亲生的,我是捡的了,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季遣变本加厉,更加深沉地望着我,我被看的浑身黏腻,没了脾气,说:“不恨啊,说了不恨的。”
他又问:“你在外面很辛苦?”
我说:“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啊。”
他再问些什么我就答不上来了,从书桌上摸过了他的手机,加了自己的号码,还给他了。
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写着“以后别给我夹菜了”。
他看了看,回“好”。
之后他去学校上课,出发前给我发了条“我走了”,十五分钟后是一条“我到了”;晚上我窝在房间里没出去,他回来了,发来一条“没见你”;我摸索着鸡窝头,出去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又发“见到了”。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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