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叔看到他还是一如最初沉闷、迟钝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放心,总会再见面的。毕竟说实在的二叔也很想见一见赵宁,看看赵美人的儿子,究竟得了她昔年几分颜色。”
李广穆没有见过赵翳,也并不知道赵宁与她有几分相似。
言景一直是他们集团最青睐的代言人,旗下很多产品都是他代言的,但二叔从来没有留心过这些,广告代言在他眼里只有成本与效果化成的一个个数据,再没有其他。
周言景那张脸对李二叔而言无关痛痒,但对李广穆,却是十成十的煎熬。
尤其是当他顶着那张脸跑到自己面前,温柔又缱绻地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试试看?我不介意当替身的,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那副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恳切样子,看在李广穆眼里,带出来的心理感受绝对和‘好’搭不上边。
赵宁这个异母弟弟实在是…一言难尽,李广穆类比了一下李启辉,发现大概还是李启辉要更讨喜一些。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连李启辉都快要成年了,大约十八岁实在是个很重要的节点,又或者,失去了那个最有利庇护者的倚靠和疼爱,实在没有了任性妄为的底气。简而言之,李启辉慢慢长大,往沉稳懂事那个方向亦步亦趋地靠拢着。等李广穆反应过来,都觉得这个小毛头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有意思了。
刚好第二天中午他走出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了李启辉,而且还是难得地单独一个人。
李启辉看见他似乎依旧有些畏惧瑟缩,李广穆却主动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却在好几步之外站定之后,才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二哥,三叔要我把这份文件去拿给大哥签字,是一个工程的合作协议。之前他自己去的时候大哥就没同意,现在又要我再去试一次。”
李广穆觉得现在的李启辉不仅没有先前有意思了不说,还显得有点小可怜。
李老三贪财,这种中饱私囊往自己口袋里耙钱的事情一直干得乐此不彼。李严修的态度也一直很暧昧,一些问题不很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他也实在是忙,不可能在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上分心劳力。而李启辉现在手上的这一单,大概是已经逾越了李严修的忍受范围。
李广穆想抬起手揉揉李启辉的头发,一来对方也有这么大了这种略显亲昵的动作似乎不再合适,二来现在的场合以及彼此的身份都有些不合适,便只能作罢。
所以,他只是不带任何表情与情绪地说了一句:“退回去,说是我的意思,我不同意。要是三叔还有什么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其实他那句‘来找我’的未尽之言就是‘来找我背后的二叔’,李广穆狐假虎威得行云流水,十分自然,纵然这虎威他再也假不了两天了。
李启辉却像是被震住了,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才不过半年,就从那副少不更事眼高于顶的桀骜不驯,怂成了眼前这幅货真价实的受气包样子。
李广穆对受气包再次招了招手,“中午吃什么?”
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也成功把小受气包先生给问倒了。“啊?后勤餐饮不是会送过来吗,送什么就吃什么吧。”
李广穆捏着他后脖颈处毛绒绒头发末端的一小撮皮r_ou_,带着他一整个往电梯方向走过去。“那今天我让你自己选。”
李广穆把人拖到了专设为用餐区的那一层,正是饭点,已经有很多员工端着餐盘逡巡着。
李启辉大概还是第一次来员工用餐区,直到李广穆给他取来了食物,还是一副又愣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其实真正让他手足无措的是这个他从来就没看明白过的二哥,也难怪,这个二哥不仅自小就很难见上几面,中间更是人间蒸发了近十年。
要是以前李隶还在的时候,李启辉是打死都不肯到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员工用餐区来吃饭的,太掉价太委屈了。只是现在,一个高深莫测手腕通天的异母大哥压在头顶不算,还跑出了一个从天而降半路杀去了半壁江山的异母二哥。百分之十的股份用来傍身,本本分分、安度余生或许也能绰绰有余,偏偏还没等到自己成年把那些安身立命的东西攥在手里,那座最稳靠的大山就塌了。现在落在这么个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位置和时间点,李启辉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可谓不微妙。
而这个向来连句话都懒得多说的二哥,却似乎突然对他关注且温和了起来。
然而这位跟他坐在一张餐桌上面对面吃饭的二哥却温和不过十分钟,在第十一分钟的时候就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吃光,别浪费。”
李启辉要是胆量充足大概会直接把盘子扣在李广穆的脸上,只可惜他现在正是他最怂的时候,完全不敢随意而行,只能万分勉强地把盘子里原本就不多的食物往肚子里塞。
李广穆看到他万分勉强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一个小孩子。然后伸出筷子把李启辉盘子里完整干净的剩菜夹到了自己碗里,这无疑是一个十分亲昵温情的动作。
小受气包又进化成了小白菜,眼眶都红了起来,眼睛像是要下雨。
“你哭什么?”李广穆有点奇怪又有点无力,我又没有真的欺负你。“你母亲呢?”
而且据他所知,不管是李隶过世前后,李严修对李启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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