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咔嚓声,蜡烛熄了,闪电劈的整个房间都亮了,简宁看见床上姥爷咽气了。自此后就不喜欢打雷闪电的夜晚,简宁窝在岳七的胸膛,那里最有安全感,傻子的体温很高,心跳强而有力。
耳边依旧是雷声,不过已经小了。
许是受雷声影响,简宁想到了他姥爷,他是姥爷一手带大的。
姥爷临终前遗言有三,其一他从没恨过他妈,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身世,怨过,但没恨,后来跟姥爷在村子过,挺好的。其三,他穿之前大学刚毕业,证书都领了,算得上好好读书,没白辜负姥爷。只是其二,一辈子别原谅那个畜生,姥爷口里的畜生就是他亲爹,他穿之前都没见人,那辈子短暂也算完了,这么说,姥爷遗言他都完成了。
想到这儿,简宁心里也松快了,一只肉肉的爪垫子拍了拍岳七厚实大大的胸肌,好手感,嘿嘿嘿一笑,一只丑八怪‘猫’脸特别猥1琐。
暴雨一连五天,整个岳家村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每天都要宅在家里不能干活,院子里黄土泥泞不堪,人都像是发霉一样。
徽娘愁眉不展,每次经过岳七房间门口,都会驻足停留两秒,看着简宁的眼神越发不好了,甚至几次,简宁没事溜达活动筋骨,听见徽娘给三嫂四嫂说他是祸星,留着他在家里,只会倒霉不断。
三嫂和四嫂,因为岳三岳四在外打仗的缘故,在家里比较隐形些,话也不多,很少说八卦的,为人也比较老好人,但这次听见徽娘说完,竟然都沉默了会,三嫂甚至迟疑添了句,“我看那眼睛就害怕,哪里有蓝色的眼珠子 -----”
简宁心突然急促的跳了两下,转身,轻盈的跑开,到了岳七房间,还有种莫名的烦躁,这场雨已经小了,但他总觉得雨后等待自己的更可怕。
岳七见团子一副受惊的样子,顺着毛,“怎么湿了?又调皮跑到哪里玩了?”
简宁没心思卖萌,耷拉着脑袋,恹恹的窝在岳七怀里。
到了下午,一连五天的暴雨终于停了,全村人都舒了口气,唯恐这么下下去,没有活路了。
岳七笑着一口白牙,还以为简宁是因为雨天不开心,这会天晴了,亲了亲简宁的耳朵,“看到了么?雨停了,等过几天山上干了,咱们打猎,我给你做好吃的。”
简宁透着窗子,外面夕阳红霞烧满天,雨后空气鲜新,甚至红霞上面还挂了一轮彩虹,十分漂亮,简宁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彩虹了。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简宁在心里嘀咕道。
于是兴致勃勃的蹦到岳七脑袋上,揪着岳七的头发,后两个爪子扒在岳七肩膀,一会跳过来,一会转过去,岳七扑倒团子,俩就在床上玩开了,这几天雨期的阴霾一扫而空。
当晚简宁伸了个懒腰,照旧摊在岳七胸前,被岳七一手揉着脑袋,很快进入睡眠中,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岳七举着团子的前爪子,轻轻摸着,睡梦中的简宁觉得痒,挠了挠,岳七嘿嘿一笑,放开了爪子,一会又去摸另一只爪子,一人一塔拉就这么来回循环。
雨后的山村特别宁静,家家户户都睡得踏实,一连听了几天的霹雳吧嗒雨点声,随时担心房顶塌了,或者河水淹了,这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午夜,山上突然一声惊雷,而后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简宁一个打滚从岳七怀里惊醒,连带着一秒思考都没有,全凭危险的本能,两爪子抓着床上睡着的岳七,一个使劲,岳七滚到了床下,紧接着一棵树干直直的倒在了屋顶,瓦片横梁直直的掉了下来,一瞬间,简宁消失在瓦砾之下。
地上的岳七醒了,房顶露出一个大洞,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十分的亮,床铺上一片废墟,整个屋子摇摇欲坠。
“团子、团子。”岳七急着看向床铺,扑了过去,凭着月光扒拉。
门外一阵吵杂声,整个村子都惊动了,“河水淹上来了、淹上来了!”
岳一穿着亵裤,破门而入,看见小弟还在扒拉那堆废墟,半个屋顶摇摇欲坠,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上去扯人,“小七,跟大哥出去,河水淹过来了。”
岳家一家离河口最近,第一个受灾,洪水不等人,更不等时间。
“大哥,团子还在下面 ------”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猫,命要紧,赶紧跟我走!”岳一不跟岳七废话,两手拉着岳七往外撤,岳七不愿意,挣脱了岳一的胳膊,冲过去,双手胡乱扒着瓦砾,可天太黑,大树横着,他找不见,“团子、团子 -------”
门外岳六喊道:“哥,水已经淹到菜地了,你快出来!”
“团子、团子!大哥,团子等我呢!”岳七急的满头汗,声音带着哭腔,是团子救了他的,“团子,你在哪?”
岳一脸铁青,第一次觉得团子就是个祸害,可眼下没工夫瞎想,一手刀劈在抗横梁的岳七脖子上,立马扛着人往出走,刚出了门,巨大的水浪已经涌进了门口,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出是谁,岳一大喊一声,“别傻站着,都上房,上树!”
岳家一群人就扒在房顶待了一晚上,浑身湿冷,底下的河水一米多高,整个岳家院子都泡在水里,锅碗瓢盆飘飘荡荡的在水上,徽娘搂着德玲,低声怨念道:“都是那个怪物,都是那个怪物 ……”
声音不小,整个家里的人都听见了,可这次谁也没出声反驳了。
岳一低头盯着昏睡的小弟,低不可闻的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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