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完后他问:“ 右护法,这茎断了 ,地上这一片的根茬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连着地面一起削下来吧?”
越泽身体一僵,扔下了旧刀,冷漠得转身进屋,没好气地说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
苏壳儿:“…… ”
难道右护法本来就是傻的吗?
苏壳儿在后面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得得得,好歹铲起来没那么费劲了 ,也算是帮了他的忙了吧。
唉……
倪红很快回来了 ,带回来了新鲜的食物和干净的被褥 ,她甚至还给越泽买了几件符合他身份的衣服。
苏壳儿瞅了几眼 ,全是黑不溜秋的料子,哪里比他给 傻子穿的粗麻好看 了?啧啧,什么审美!
郝青也回来了,带回来一批年轻的却又无一例外十分落魄的年轻人,里面还夹杂了几个半 大的孩子。江湖里的情况从未变过,两个馒头就能引诱一大批穷苦的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投身到江湖这个大杂烩中去。至于结果么 ,都是赶在最前面的炮灰走卒,不过是他人眼里可有可无的喽啰,能像苏壳儿一样好命进了后厨而不致早亡的能有几个呢?能做到不一般的高度的 ,又能有几个呢?
都是生活所迫啊 。
分配完新兄弟们的任务和职务,越 泽转向苏壳儿。
接触到他的目光的苏壳儿下意识的心里一跳。
没来由的,心电感应似的,越泽对上苏壳儿的目光,竟也感觉到了一丝 温柔和眷恋。
这真是奇怪的事 情,是因为这三年他都寄居在这个男人的家里和他很熟悉的原因吗?
越泽忽略这种感觉,问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职位我都应你,或者你想要钱财之类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提 。”
傻子恢复了,成了右护法,终于提报酬的事情了。这 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发财梦吗?但是苏壳儿此刻的心里,没有高兴和窃喜,反倒生出些荒凉和对未来不确定的惊 慌。
“我什么都不要 ,”他说,“只求右护法留小的在身边,常伴左右。”
最好上你的床做你的夫人,那再好不过了。慌到尽头 ,苏壳儿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厚颜无耻的念头。
傻子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他常常担心某天早晨醒过来 ,枕边人会变成另 一个陌生的灵魂。后来终于不再担惊 害怕之后,又下定决心,如若傻子记得他还好,如果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他,那他便独自远走高飞,此生都不必再见了。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舍不得离开。
苏壳儿的话越泽听着倒没什么,身居高位的他总能听到别人的忠心,愿追随左右肝脑涂地什么的。不过听在倪红郝青耳里又是另一番感想。
当初他们二人保护不力致使越泽重伤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他之后他竟记忆全失心智全无。前路无望后有追兵,势单力薄的二人只能选择隐姓埋名搬到苏壳儿的隔壁做起了邻居,一边掩盖行踪痕迹一边暗中除去所有侥幸找过来的人,又急急地找神医配了恢复心智的药,即便如此,苏壳儿眼里风平浪静的三年,却让他们辛苦得差点坚持不下去。
现在主子恢复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傻子了,苏壳儿是怎么回事?死缠烂打吗?
若让主子知道过去三年的真实情况……搞不好震怒之下他们都得死。
以前帮里一对断袖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依稀记得是被越泽阉了送进了小倌馆被千人骑万人枕受尽屈辱而死。
如果他得知这种事情发生在了他身上?而且还是在没有那三年缱绻的记忆的情况下?
思及此,二人对视一眼,郝青上前一步:“苏先生您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技能傍身保命,之后路途危险,属下觉得您还是回去安稳地享受荣华富贵比较妥当。”
“是啊,”倪红附和,“您是主子的救命恩人,想要多少银子相信主子都不会吝啬,到时候游山玩水享天下美食岂不乐哉?何苦跟着我们担惊受怕提心吊胆风吹日晒雨淋的混江湖呢?”
他们俩的意思,苏壳儿如何听不出来,总之一句话,你快走吧。
他该走的,但他还是抱了一丝幻想。
“右护法,您要小的走开吗?”
失忆三年来苏壳儿一直贴身照顾他,这是情分,但同时也意味着对他了若指掌,越泽甚至没有把握,自己失忆的哪三年里,是不是向他暴露的太多的弱点。
他这样仇家满地的人,一丁点的弱点都会致命。
于是越泽开口:“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你想要多少银子本座都给你,之后,便下山去吧。”
这下是他亲自赶他走了,既然要他走,何必不在村子里就断得干干净净,他好不容易不顾一切地追随过来,却又要赶他走?
不,他不走。
他还要等他的傻子回来呢。
“请右护法允许小的去后厨当个帮手,这样既不需要武功又没有多少危险,而且又干回了小的的老本行……这样可行?”
越泽眯起眼睛,这人,该知好歹知进退的,怎地要赖上他吗?
不过是好命救了他而已,真当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了么?
“你——”
“主子!”跟随越泽多年,郝青对他的情绪变化最是了解,眼看越泽脾气要上来了,赶忙出声解围道,“属下只顾着招打手武夫,却忘了招服侍的人,后厨刚好缺个掌勺的,这天色已晚,再出去找怕是大家都要饿着肚子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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