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希从他脸上看不出他的年纪,当他嘴角扬起儒雅的笑容之时,年轻的朝气与沧桑感以一微妙的方式达到了平衡。
他就站在那里,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朝着顾庭希温柔的微笑。
明明只有几步,顾庭希就可以向对方跑去,可他却感受到了遥远,那似乎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只要他一动眼前的男人就会飞速地消失在那里。
顾庭希的心脏突然跳的飞快,在他心头竟然浮现起一股浓浓的恨意,他想将这个男人狠狠地撕碎,用锋利的刀刃刺入他的胸口,将他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他的脑门上冒出了冷汗,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似乎听见小狼在叫他,却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就在小狼用衣袖擦向他脑门的时候,顾庭希蓦然回神,手脚冰冷的像是僵住了一般,但身体却出了一阵汗。
顾庭希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再看向对面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走吧,回家吧。”顾庭希揉了揉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极端而阴森的想法,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引导着他,每当他的生活变得平静安宁的时候,总会频生意外。
顾庭希用力的深呼吸,他不想也不该被任何人控制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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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太太住在街口的一间老房子里,和她住在一起的还有她的船员儿子和年幼的孙女,她今年刚满七十,年初生了一场大病,令她原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这一整年里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那张靠近窗户的单人床。
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她会在床上做一点小玩意儿,让相识的朋友带去集市上售卖,但随着冬天来临,她的身体越发病弱,很少再有精力摆弄这些,大多数时候她就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韩琛通过玛丽得知,韦恩太太的儿子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船员,原本家中也算宽裕,但后来他的妻子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钱,两年前更是带着家里仅有的存款跑路了,突如其来的意外令这一家人陷入了窘迫的困境之中。
詹姆斯韦恩的收入不菲,但远远填不满他妻子遗留下来的欠债,于是为了尽可能地多赚些钱,詹姆斯很少有机会回家,家里的母亲和小女儿只能由邻居朋友代为看顾,但大多数时候这对祖孙都是彼此照顾,勉强应付生活的难题。
几人坐车到了韦恩的家中,詹姆斯正在房子外面抽烟,沧桑的脸上充满了愁苦的表情。
他的女儿就站在窗口的地方,把脸贴在玻璃上,担心的看着窗户外面的父亲。
詹姆斯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上的胡渣杂乱丛生,大衣上被沾满了烟灰也未曾发觉。
韩琛注意到了窗户口的女孩,他朝她挥了挥手,那女孩蓦地眼睛一亮,飞快地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笑眯眯的和韩琛问好:“是买花的叔叔。”
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他摸了摸女孩娇嫩的脸,惭愧的说:“亲爱的,你不必在大冬天去卖花。”
“没关系,我可以挣钱了,这样你就不用经常去跑船了。”艾米冲她父亲甜蜜的笑了笑。
詹姆斯想告诉她这点钱远远不够,然而面对女儿的笑脸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露丝和玛丽轻车熟路的带着韩琛往里走,比起时常不在家的詹姆斯,她们显得更加熟悉这里。
露丝在韩琛耳边说道:“艾米每天会为几户人家送报纸,养花的卢克会低价卖给她一些品质不太好的鲜花,当然也不算太次,最主要的一点是,如果当天她没有将花卖完,卢克会把钱还给她,这样艾米就不会有任何风险,詹姆斯时常不在家,这个家里多亏了机灵的艾米,但现在看来光是聪明和勤快还不够,如果有坏蛋盯上了这里,以后就糟糕了。”
韩琛扭头看了艾米一眼,艾米非常快乐的粘着他的父亲,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随后他们见到了韦恩太太,她躺在床上半合着眼,见到朋友来了,勉强打起精神和她们说笑起来。
失窃的项链原本放在韦恩太太的房间的柜子里,外面用一把铜锁锁起来,和项链一起的还有一些证明文件之类的纸质材料。
铜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除了那条珍珠项链之外,韦恩家里没有丢失其余的东西。
小镇上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通常为了各家各户串门方便,家中有人的情况下不会锁门,昨天艾米出去之后韦恩太太如往常一样卧床休息,期间有几人来看望过她,等晚上詹姆斯回来之后他们才发现项链丢失了。
詹姆斯说:“开锁的钥匙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柜子里面除了这条项链之外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所以平时也没有太重视,当然其实这条项链也不算贵重,只是我很担心家里面的安全情况,毕竟我工作在外,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能回家。”
白望城用钥匙打开柜子,拉开柜门往里面看了眼,说:“锁没有坏,柜子里也没有日用品,所以也不存在经常开柜子的需要,忘记上锁的可能微乎其微,也就是说小偷是你们认识的人。”
韦恩太太局促的看着韩琛说道:“今早警察已经来过了,也说以后会加强巡逻,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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