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无谓的摆摆手:“起来吧,阿五。”
仆人不甚感激:“谢大人。大人,我是阿四。”
毫无兴致,随口敷衍:“哦,倒是和阿五长得有几分像。”
阿四奇了:“府中并无阿五呀。”
懒洋洋睁开眼:“哦?”
“大人您忘了?五这个数字是你的忌讳,府中下人都不取这个字的。”
尚书这才回了神,细细思量了几番,这个忌讳还是他最初坐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搬进这处宅院时立下的。
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那段日子与这五犯冲,便要避开,只是好几年过去了,自己反倒是忘了个干净。
尚书心底一凛,端坐起身,开口:“让管家把府中所有小厮叫到前院,一个都不许漏下!”
阿四虽不知尚书此时眼中的凝重到底所为何,但还是快速的去给管家传话了。
尚书忽然记起一件事。
那日他回到内院,看到一小厮刚巧在屋里打扫。
也许是心情好,平日不怎么与下人搭话的他破天荒的问了一句:“你是阿五?”
“回大人,是。”
“哦,你慢慢打扫吧。”遂跑到荷塘找美人去了。
前院。
府中下人并没有养多少,当下一一查看,越看心越沉。没有那个阿五的面孔。
平白无故出现的阿五,与证据丢失的时间吻合。
到底是自己大意疏忽了。
弄丢那份证据说到底也只能怪他自己。
事到如今,找出真相也没多大意义。
只是徒增内疚。尚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竟然疑心了美人,事后还装作一副自己大度原谅他的姿态,事实却是压根与美人毫无关系。
可见自己始终没有全身心的相信美人,没把他当作自己最亲密最不可怀疑的爱人,没把他当作妻子一般对待。
难怪美人会离开。
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行热泪滚滚而下。
我很想你。
【十七】
靖州,定县。
美人烦躁的抹掉痕迹,收拾好行囊准备又一次的跑路。
那师兄弟二人实在烦人!
他周旋在靖州周围几日就是为了甩掉他两,没想到这两人竟如那狗皮膏药般一不注意又黏了上来。
抚了抚戴在食指上的玉戒,微微叹了口气。
也许作为一只鬼就不应该游荡在人世,更不应该有所奢望。
机缘巧合偷得这枚玉戒,躲藏追捕没想到竟然跑到了尚书府,遇到了尚书大人。
原本只是想逗逗正直的当朝尚书,没想到,一发而不可收拾。
感情,毫无头绪,毫无理由。
占得他身,更奢望他的心里全是自己。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错全在自己。
错在不该撩拨人,错在不知克制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
那一晚意料不到的相遇就该戛然而止,是后来的自己贪图了更多的时光。原本以为混吃混喝一段日子也是不错的,死皮赖脸不想走,后来却是再也走不掉了。
师兄弟的追捕来的那样快,在他还没来得及道别时,就开始了逃亡之路。
只是想偷来玩几日的玉戒也私心想据为己有,因为他不想继续做一只幽魂,他想拥抱那具温暖的肉身,他想成为他的妻。
一念至此,美人心酸不已,美眸里满是泪光,撅嘴呜咽,掩面哭泣,嘟囔着。
“大人,我好想你。”
【十八】
这一日,尚书于月下独酌,凄凄惨惨的感叹自己命里孤寂。
忽而一阵清风袭来,夹裹着熟悉的气息,尚书顿时一个激灵。本来就喝得不甚清醒,现在更是脑子一团浆糊。愣了片刻,执杯猛灌了一大口酒,自嘲的笑了笑,思念如骨,连幻觉都显得尤为可贵。
“大人。”
………………
尚书觉得这酒后幻觉也忒真实了点,连那颤抖的声线都分毫不差。
“大人……”试探中夹杂着委屈,那张泫然欲泣的脸,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不用过多去描绘就出现在了眼前。
尚书无奈的抚了抚额,认命的转过身去,即使知道那不过是经历过无数次的空空如也。
………………
这一次那个身影没有再消失,他就站在那儿,眉目含情的望着自己。
“你…………”震惊,愤怒,难以置信,最多的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美人用力扑了过来,将脑袋埋在尚书的胸前开始大哭起来,抽抽嗒嗒:“大人……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尚书被美人那双玉璧勒得快喘不过气了,他的内心无比平静,竟然没有一丝波动,既不哭也不闹,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仔细想了想,他好像有话要说,最后掰开美人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说了一句:“我不娶你了!”
美人震惊的看着他,满是受伤,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我就是不娶你了!”尚书睁大眼睛瞪着美人,那意思就是你哭也没用,我不心软!
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
美人忽然撇嘴,又扑到尚书身上,这一次双手死死抱住尚书的腰,任尚书怎么用力都掰不开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美人嚎啕大哭:“你一定是喜欢上了野男人!”
“呜呜呜………我都要死了你还这么对我!………嘤嘤…………你不娶就不娶!反正我也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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