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毫不犹豫,蓄全力于掌,绝招应面紧逼而至,这回势要取他性命!
冷冷白月映射死寂树木,反射出刺眼的银光,幽暗迷离之中,两道身影穿梭在林木之里。
夜风急催,过手数招两人心中各有底数。
一人掌力沉厉凝重,一人掌中挟带雄浑的戾气,掌与掌的速度交错之际,如飞沙走石,如骤雨暴风。
瞬间,已过百招。
孟临卿杀机既起,绝无轻饶的道理,攻势凌厉剧烈,噬人的杀气,沉重的威力逼得人毫无喘息之暇。
严应容却是不欲伤他,心思困扰之下,难免束手束脚。
论速度,论沉稳,论绝情,皆输孟临卿一分,到最后,身手已不敌对方,只能且战且退。
孟临卿眼中怒火越炽,转身疾旋,掌风急如雷雨,揪中破绽一招重伤严应容!
严应容步步败退,一时措手不及,被狠狠击中胸膛,最终闷哼一声,重伤呕血。
胜负判定。
严应容倒地不起,狼狈地捂着胸口,默默抬头看向那人,目光竟如之前般直白炽热,深藏的执念丝毫未改。
孟临卿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世间最卑微的蝼蚁:“今日不废你,枉我教主之名。”
说完,那双狭长的眼中顿时盛满无情杀气!孟临卿收神纳气,缓缓举起右掌。
绝招蓄势待发。
生死一瞬。
却突闻一道低沉动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哥,是你吗;
“该死。”孟临卿低咒一声,眼看他越来越近,再看看重伤不起的严应容,忍了又忍,终于沉声低喝:“滚!”
严应容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袖擦去嘴角蜿蜒而下的鲜血,表情竟是那么悲凉凄苦:“是我太心急了。”顿一顿又冷声道:“今日属下多有得罪,来日必定亲自向教主请罪,望教主保重。”
说完,旋身躲进林中,转眼消失不见。
展逸健步如飞,很快就来到他面前。他原以为是临卿不喜热闹,特意远离人群,但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另一个人影,而那人居然就是千雨楼楼主严应容!
一想起这人,展逸就觉得心烦。一直以来,他极不喜欢严应容看孟临卿的眼神,那种关切的,占有的,隐忍的,只有对待心上人才有的热切眼神让他一想来就格外恼火。单凭这点,就足以将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般罪无可赦的存在。
不过可恶的是孟临卿居然还撇下他独自一人来与他见面,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都说了什么,展逸恨得咬牙切齿,心里虽然翻来复去将严应容骂了个透,脸上居然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
说着,动作自然的牵住他。
孟临卿经过刚才一场撕杀,郁气难消,脸上的表情较之平时更加冷冽漠然。他看也未看展逸一眼,转身往来时的方向离去。
展逸自然是急忙跟上。
经过刚才,他再也不敢轻易松开孟临卿的手,只想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越往回走,人群越热闹起来,挨挨挤挤的难免有所碰撞。展逸放缓速度,故意落在孟临卿身后半步,一手放在他腰上,一手体贴地为他格挡一些不小心挨上来的碰撞,看起来竟像是从背后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孟临卿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的大胆行径,满脸不悦的瞪着他。
展逸侧过脸,两人的距离又拉近几分,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薄唇微启,热气不容分说的喷洒于耳边:“哥,你别恼我,只有如此我才能安心,你不知道方才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么害怕,你绝不可以再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了。”说着,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把下巴抵在他肩头:“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看这攘来熙往,笙歌鼎沸,万千繁华不过转眼皆空,但我对你的情意,亘古不变。”
孟临卿微眯起眼睛,看着展逸在月光下温暖柔和的微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内心汹涌磅礴的恨意竟渐渐淡了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怔怔的站着。
展逸笑弯了双眼,似水温柔:“糟糕,你再这样看我,我可忍不住了。”
孟临卿还没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突然背后不知是谁的胳膊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孟临卿全无防备,身体向前一倾——不偏不倚,吻上那双柔软的唇。
一切发生得措手不及,这个吻如此突然,毫无预兆。又如此甜蜜,令人欲罢不能。
偏偏与此同时,庙宇附近有人大喊:“吉时已到。”。
刹那间鼓乐齐鸣,耳边只听呯呯几声巨响,漆黑的夜空中,万千烟花在惊叹中骤然绽放,五光十色,光彩夺目,璀璨了整个天际.震憾了所有人的心,如梦似幻,美得惊心动魄。
万丈光焰中,孟临卿深遂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
烟花如雨,纷纷坠落在他眼中,展逸在那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以及一场终生难忘的盛世烟花。
这一刻,天地如斯美丽,展逸却无心欣赏。
他轻轻将手按在孟临卿的后脑压向自己,迫使他不得不与他依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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