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牛氏摇头,里正老婆不屑地道:“俺才不傻,哪像有些人,吃果子吃饱了,一会儿下馆子都没有地方装大鱼大肉了。”
里正老婆心里发牢骚,自打这石碌有求于叶大山后,平常见他们都点头哈腰的这叶大山两口子态度急转直下,不仅端着架子,而且说话也随便了许多。牛氏刚才那个“傻”字随口就说出来了,若换成以前,这里正老婆指定让这叶大山一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井水!
一听这话,牛氏愣了一下,唉呀!就是哩,吃撑了一会儿咋吃饭哪!她放慢了迅速,只是可惜这吃了一半的桃子,她盯着手里的桃子看了半天,最后只好慢慢地又啃了起来。
此时,坐在前面的叶大山忽然回头道:“大小啊,那罐子里装的啥?”
“酒。”
“啥酒啊?”
“李子酒。”
“嘿呀!咱哥俩今天午头要好好喝一场哩!”
叶大山兴奋地拍了一把石碌的肩头,石碌笑道:“是哩,李子泡酒好喝着哩。想当年,俺可是会制米酒的。”
“是哩,米酒也好喝,俺家当年也常做,那时候水多田肥,家家户户都产糥米,一做就是一大缸。”
男人没有那么多心思,一听到有酒喝两个人都很开心,两人高兴地谈论起酒经,从怎么蒸煮,发酵,保温,一直聊到酒优劣的口感。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坛酒拉近了许多。
很快,车子就来到许大夫的杏庐前,叶剪秋下了车,石碌去找地方拴车,而叶大山则跟着叶剪秋来到医馆。许大夫的医馆是青阳镇面积最大的,有二层楼高,门面八扇左右打开,进门后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只见迎面靠墙的是一排排高大落地,从头到脚满是小抽屉的药柜,旁边还摆放着很多大坛子,存放着药酒和药丸子,屋内的大梁上还悬挂着很多动植物类的药材,密密麻麻不停碰头的药材让人看花了眼。医馆内很多人都在忙碌,室内一角是寻医问诊的百姓正排着队等候,坐诊的大夫正在耐心为患者一一看病。
柜台前的伙计们忙个不停的收钱抓药,而矮胖的许大夫则慢条斯理的拿着精巧的小秤戥在分捡药材。
“许大夫。”
听到叶剪秋的声音,许大夫抬头,笑着招呼:“剪秋啊,带你父亲来了么?”
“这位就是。”
叶剪秋将叶大山拉到许大夫面前坐下,叶大山看着面前黄眉黄须颇有几分仙骨的许大夫有些战战兢兢,他可是第一次正而八经的来医馆瞧病呢!而且眼前这笑眯眯的可是青阳镇有名的许大夫呢!
一旁牛氏拉着叶拴焦急地道:“许大夫,俺儿被蜇伤了,快给俺瞧瞧吧。”
许大夫指挥自己身边的小伙计道:“去给他们上药。”
小伙计来到牛氏等人身边道:“请随我来。”
牛氏和里正老婆立刻领着孩子跟在小伙计后面,牛氏一边走一边对小伙计交待:“俺可没有钱,这孩子上药的钱都一起记到俺家大儿子帐上。”
“俺的不用记,俺付帐。”里正老婆道。
小伙计头也没回道:“这里不收费,一会儿去帐台上一起结算。”
牛氏这才放了心。里正老婆拉着两个孩子不语,她不想欠牛氏的人情,这日后指不定这牛氏在她面前该有多狂呢!
许大夫对叶大山道:“伸出手。”
闻着医馆特有的药香味,叶大山的心有些飘。瞧,他可是让杏庐有名的许大夫亲自瞧病的人哩,寻常人来杏庐都是由许大夫的徒弟坐诊看病,这许大夫可是轻易不出手的!听说这许大夫专给曹县令一家瞧病呢!那许大夫的手可是摸过曹县令的呀,又胖又干净……
“伸出手来。”
许大夫有些疑惑,莫不是这患者耳朵背?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呢?
“手!”叶剪秋大声提醒。
“哦!”
叶大山慌忙伸出手放在脉枕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大夫伸手放在他手脉上,调息凝神诊了片刻,又让他换了右手,又过了片刻后,许大夫不温不火地道:“张开嘴。”
叶大山张开嘴,许大夫拿出一个薄银片压住他的舌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只见舌苔平滑,颜色如常。
许大夫捋着胡须笑道:“无妨,只是轻微的瘿疾。”
“是绝症不?”
叶大山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
“非也,注意调养即可。”
叶大山一脸悲戚:“你们大夫总是对快要死的病人这么说,俺知道,俺前些天都吐血了,时日不多……”
“没有大碍,只是食道划伤而已。现已愈合,不用理会。”
真是急病慢先生,叶大山这头急的要死,可是许大夫轻飘飘的几句就没事了。叶大山不放心:“俺真没事?”
“无事,食道划伤是你食用干硬食物所致,老夫这里常接待这样的病患,村民们烙的饼子硬的能砸死人,又为了图省事,一烙就是多张,越放越硬,用热汤浸泡许久都不开,若进食太快,又不细嚼慢咽极容易受伤,以后注意些就是,食道常伤也会引起其它病症。”
“是哩是哩,那瘿症是啥?”一听许大夫说话风趣,叶大山也不紧张了,
“脾失健运、聚湿生痰、肝郁气滞、凝聚成痰、痰气交阻,情志不舒……总之,就是火气太大。”
“哦,原来是上火啊……”叶大山放下心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听到这话,已经给孩子们上完药回来的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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