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腰间的玉佩丢进那人怀里,“懂事儿,赏你的。”
见他出手如此大方,身后的少年们更是热络地奉承他,替他抹桌子打扇子,“老大”一开心,腰间那袋碎银子便让他们几个拿去分了。
“老大”正是富甲一方的祁家幼子——祁醉。
祁家是南方出了名的大商,所谓南祁北林,满国上下只有京城的林家能与祁家匹敌一二。
祁家是盐商出身,生意广布全国各地,早已富得流油。到了祁醉父亲这代,祁家开始涉足其他行当,银子如流水进账。因此在榕州地位颇高,就算是暮恒之也得卖祁家一些面子。
祁醉有三个姐姐,两个嫁予京城高官,一个待嫁闺中,据传京城某位勋贵子弟正找人同祁府说媒。
祁父是老来得子,自是对他视若珍宝,吃的用的都挑顶好的给他。区区一块玉佩和一袋碎银子,作为祁家小祖宗的祁醉根本不放在眼里。
除了非明,能来叠山书院读书的公子哥家境都不会太差,但他们一月的花销用度还比不上祁醉一天的,年少的孩子也懂攀炎附势、阿谀奉承那套,日子一久,全书院的男学生都对祁醉前呼后拥,只有几个女学生因为他的嚣张跋扈对他避之不及。
祁醉的座位就在暮幻后面,几个少年挤来挤去闹着分银子,几次撞到暮幻的书案,害她字都写不好。
暮幻有些恼,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又继续抄着自己的诗文。
祁醉无心理会他们几个抢夺银子,目光全落在暮幻身上。见她埋着头奋笔疾书不由来了兴致,从旁人手中拿来一锭碎银子,掷在暮幻的脑袋上。
暮幻吃痛,捂着痛处回头睨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然后慢慢回过身去不打算和他计较,她不愿意因为他而耽误抄写诗文的时间。
暮幻的忽视让祁醉十分不悦,他又从别人手中夺过碎银子,掷在她的左肩上。
这一次,暮幻索性头也不回了,直接将案上的碎银子拂落在地。
祁醉气得咬牙,对旁边的少年招手,“耿中,帮本少爷去看看,暮幻她在忙活什么呢!”
那个拿了祁醉的玉佩的少年很快凑到暮幻案前,挠着头看了看,站直了身子对祁醉喊:“老大,她在抄书!”
耿中天生大嗓门,这吼一嗓子整个学堂的人都听见了,几个少年好奇,纷纷凑到暮幻身边一探究竟。
有人问:“哎,暮幻,你在抄什么呢?”
“好像是……诗文?”
暮幻红着脸遮遮掩掩,“啊,不是!你们别看了。”
“噢,我知道了,暮幻你不会是昨日的功课没有写完吧?”
“才不是!别瞎说!”
几人说话间,祁醉从座位下来,用折扇拨开聚在暮幻桌前的少年,他俯视着暮幻,眼中有些许得意。
他道:“暮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先生昨日布置的功课不多,你怎得留到今早都没完成?要不你求求本公子,本公子帮帮你?”
暮幻咬唇瞪他,脸上羞恼之色更盛。她反声呛他,“祁醉,你到底记不记得昨日先生布置的是什么功课?是书算,不是抄写诗文。”
祁醉打着折扇的手一僵,神色尴尬,“是…是吗?”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少年,“哎,昨日功课真是书算?”
几个少年对视几年,挠着头迟疑道:“好像……是吧。我也记不清了。”
瞧见他们这副模样,不远处的几个少女不禁捂嘴偷笑。
暮幻一笑,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她道:“祁醉,你要是自己没做功课就赶紧回去补,先生还没来,你现在补还来得及。”
祁醉咳了一声,略显心虚,“谁说本少爷没做!当……当然做了!”
暮幻耸肩,不再接他的话,祁醉怎么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祁醉虽这样说,身边的几个少年却是默默地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翻找昨日的书算功课,只留下他一人依旧固执地站在暮幻桌前刨根问底。
祁醉俯身凑过来,“喂,你到底在抄什么?”
暮幻不理他,他又问了一遍。
暮幻恼了,不耐烦地瞥他一眼,“祁醉,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祁醉跳脚,他最讨厌暮幻说这句话,似是巴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才好。
“你坐在我前面,你做什么都在我眼前!你如此藏着掖着,不就是怕人知道?本少爷今日还非得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罢,他趁暮幻不备,一把夺过她正在书写的宣纸,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读出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哎,怎么听得耳熟啊?”
“你还给我!”暮幻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起身上前与他争夺,奈何祁醉借着身高优势将纸张高高举起,她跳了几次也没能够着。
耿中恍然大悟地开口:“老大,我想起来了,这是前几日先生教过的诗。”
“诗?”祁醉灵光一现,幸灾乐祸地问暮幻:“你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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