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严厉,让杨叔忍不住深躬一下,引人入内。
青筝视线掠过南既清,望向后面的人,披着件大兜帽披风,面容隐在大兜帽的阴影下。青筝似是认出了来人,口气柔和了许多:“披风解下吧,也不嫌热。”
跟在南既清身后的人,顺从地接下披风搁在一旁,唤了声:“筝姐姐。”仿佛久行在黑夜中,忽然寻到了豆大灯火,有松一口气的庆幸,又有疲惫后的安定。
“五皇子,请坐。”青筝绕过书桌,斟了盏茶递过去。
五皇子双手接过,转头对南既清说:“有劳杨叔请安定侯世子到花厅稍作歇息。”南既清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未言其他,直接跟着杨叔下去。
今夜是青筝知晓自己身份后,第一次单独与这位表弟见面。不禁再次感叹缘分的奇妙,从扬州一路到这里,生死间不知多少回,这位表弟对自己的信任从未改变。
“让南既清带你出宫,可靠吗?”
“暂且靠得住。当时就是今上私下命他寻到纵横镖局护送娘亲和我进都。筝姐姐是我救命恩人的事今上不清楚,他是清楚的。我来探望救命恩人不为过啊。”
青筝快速道:“五皇子,你现在的身份与往日不同,眼下的时机也不能与平日而议。今上寻你们母子回来含有维持朝政势力平衡的意图,所以作为纯臣的南既清,在不违背今上这个意图的前提下,会多多少少给你寻个方便。如果此人不能完全收为己用的话,有些事还是要避讳的。你刚刚做的很好。”
这刚刚指的是请杨叔带南既清去花厅的事。
思虑片刻后,青筝决定:“过段时间我会调个人去玉妃娘娘身边伺候,有什么消息要传递交给她便是。”
五皇子愣了下:“筝姐姐,宫中也有你的人?”
“只要用人的地方,天音阁都可以安插人手进去。”青筝淡淡一笑,“虽然晚了点,以后还是用得上的,总比事事都通过南既清的好。玉妃娘娘怎么样了?”
五皇子听到青筝提到母妃,神色黯然:“毒是拔出了,可身子还要再调养一段日子。筝姐姐,我已经查到毒下在今上赐下的酒杯里,可是那些人死咬不认。”
讲到这个结果,五皇子手掌紧握,那种凶手就在眼前却揪不出来的恼意,在凸起的指节上顿泄而出。
青筝轻轻地将五皇子的手掌抚开:“气力只能对敌人使,跟自己较什么劲呢。席宴上我坐得后,你告诉我那晚的经过。”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情绪,开始回忆:“今上兴致很高,尝到不少菜肴觉得不错,就命人端给母妃,然后大家祝酒。落座后,换上了宫里新酿制的桂花酿,闻着酒香就大声称赞,端给母妃。母妃饮下后,有些醉了,随意吃了点东西,紧接着便……”
相比起五皇子的懊悔捂额,青筝冷静地叩着桌面,问道:“你说今上没尝下酒就赐给娘娘?”
“是,还同母妃对饮一杯。”
“今上的酒杯中可有验出毒物?”
“未曾。”
“酒壶里的酒没毒,有毒的是那杯酒。端酒的是谁?”
“一个宫女。”
“我记得今上身边经常跟着的是李公公,引了不少妃嫔妒忌。”青筝记得当晚今上第一次赐菜时,朝臣亲眷这边议论了不少,纷纷说玉妃很可能接替皇后娘娘宠冠六宫。青筝朝上扫了一眼,是李公公端着菜肴到玉妃桌上。
五皇子嘲讽道:“如果娘亲的荣宠会换来毒杀,我宁愿今上去荣宠那些女人。”
青筝发现五皇子在谈话间一直固执地称呼“今上”“娘亲”,满满对众人艳羡不已的生活的抵触,微叹了口气:“五皇子,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生活,无法拒绝的话,就努力去争取你的地位,才能保证娘娘和你安然生活。”
五皇子沉默下来,垂头不语。
青筝没有逼他,接着问:“除了那盏酒,之前的赐菜全部都是今上尝过,李公公亲手端的?”
五皇子仔细回忆后,给了肯定的答案:“是。”
“那个宫女你查了吗?”
“茗香,坚持说自己无罪。”
“茗香?”青筝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快步走到书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阅起来。五皇子望去,只看见册子的封面上写了三个字:“百晓集”。
不知怎得,心中突然燃起了期待。
青筝端详了一页纸好半晌后,才抬起头。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五皇子,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五皇子惊呆在场,盯着青筝似在询问刚说的那句他是否有听错。青筝坦然回视,用坚定的目光告诉他就是那个意思。
五皇子懵然了,他不知道好端端地问娘亲的事,为什么突然就扯到了这个他从未考虑过的事。喃喃开口:“筝姐姐,我们是在讨论娘亲中毒的事。”
“我知道。但与这件事有关系。”
“下毒的人觉得我对他们有威胁,所以想毒杀娘请?可娘亲无外戚扶持,怎么可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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