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仪,心情烦闷了些也是有的,您还不知道万岁爷么,歇不好就闹地儿磨人,您还是回去吧,说不准过些日子就想起您得好来了。”
梁九功打断了她的思绪,正欲踅身回去,只见殿外一女子身着略嫌素简的云芝瑞草月色头,并不簪花只戴了一支月圆福寿玉钗插在头上,她眼中如黑耀石一般玄珠升尘,精微无涯。
淑妃眉痕约弯,神色并不吃惊,只信步走上去自她周身旋行,方呦一声才道:“赫赫之名,熠熠生光啊,本宫当懿妃谁是,原来是你舒穆......”
梁九功陪在一旁,连声欸叹,忙冲淑妃摆手,“娘娘,您尊口留神,皇上不叫提那个名,皇家私密,皇家私密啊......”
“哦,不叫提啊?依着皇上的,那咱就不提。”她猛然回手,视之蔑如地衔住雪梅的下巴,“懿妃,你是咸鱼翻身,鲤跃龙门呐?本宫倒想请教请教,你是如何颠倒乾坤,蛊惑皇上的?”
雪梅拧着眉看向她,“淑妃娘娘,您失心疯了吧?”
梁九功慌了神,脸色煞白,忙挥着手上去劝,“淑妃娘娘啊,这是乾清宫不是您的翊坤宫啊”一扭脖儿往东耳殿里望了望,“没得叫皇上瞧见了,咱都得吃瓜捞呦!”
雪梅见她没松手的意思,瞬即从自己头上拔出玉簪来,干巴利脆地在淑妃钳制她那只手上划拉出一道血痕。
淑妃徒然一惊,她手上吃了痛,似闪如电缩了回去,“大胆!你竟刺伤本宫?”
雪梅不可置否,嗤然一笑,“不这么做,您淑妃娘娘肯松手么?”
淑妃气急,“你”上手便要掌掴她。
“闹!您继续闹,嫔妾还怕您不嚷嚷呢。”她依旧用敬语,一半实因她在宫中位分极高,另一半因她同是女人,如今失了家族的庇护,不失为鳏寡孤独的可怜人。
“淑妃娘娘我敬您,可是人和人相处不是应该互相敬重吗?如果您专拣软的捏,那嫔妾今儿就给您撩句实底儿,我佟佳天心自进宫以后,只奉行一句真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哇,胆敢威胁本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初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小小女官,如今忝居人上,你就成事儿了,竟还妄想和本宫分庭抗礼,你也配!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狭心贱婢!”
淑妃就势屈身前倾,正要把帕子往脸上一搭,隔道殿门欲唤皇上......
“皇上淑妃娘娘疯癫啦!娘娘无端欺辱嫔妾,皇上......”只见雪梅上下齐手,将自己的纽襻、衣襟拉扯乱了,上手也将头发弄松散了,把玉钗横在脖子上打算给自己加点料儿。
唬得梁九功目瞪口呆,见她似要划破自己的颈子,忙醒过来冲她摆手,“呦呵懿主,别往脸上弄啊,设若毁了容,皇上可怎么处?”
雪梅回给他个眼色,梁九功会意甩着拂尘,颠着步子赶去东耳殿里寻皇上去了。
淑妃不防如此,怔在当地很是讶然,见她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堂堂皇帝妃嫔,竟污遭猫似的,大没个体统。
殿外绀湘见势不妙,一步跨进殿内,悻悻地搀住淑妃,“懿妃,你真颟顸,你都吓着娘娘了!”说着护主子出了大殿,回翊坤宫去了。
站在一旁瞧事儿的小太监魏珠,早已惊得无魂,他在额上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哎呀,我的娘”
雪梅一面正整饬衣衫,一面嘴里咕哝着,“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忽听侍在身后的魏珠叫了声娘,回首瞧了瞧他,遂直愣愣地朝魏珠跟前走去,她瞧着他那黑灿灿的瞳仁称心又称意,冲他咧嘴兴了一笑,心说这小太监的眼孔能当镜子用,就手对着他的大脸盘子,理起她那乌七八糟的鬓发。
魏珠傻了眼,头遭与宫妃近距离相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那桃换艳冶的雪肌,差一些就冒了鼻澄泡儿,登时汗出赧然。
他不大好意思地噎噎口津,用手掩额虚眯着眼道:“懿...懿...懿主,您,您这是唱的哪出啊,您别拿奴才玩笑啊。”说着仰首就要跪地道饶。
雪梅道声诶呀,一把拦着他,“你别动啊,我浑身乱糟糟的,这就要面圣呢。正好瞧着你眸,映着我的影儿,我重新拾掇拾掇,免得殿前失仪,借个光...借个光哈。”
魏珠不敢上觑宫妃,只得槑[mei]怂①,分瞥着两只眼,支棱着给她当镜子照,垂着两手桩子似的讨好她,“伺候懿主是奴才的福分,您可劲儿照。”
不一会儿,东耳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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