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的坚韧持恒善心,嫔妾没见过不敢多嘴置喙。只是,嫔妾也见惯了,瞎盲照镜子装样儿的人。”
敬庶妃一旁附和着说:“谁说不是呢,面善心不善大有人在,谁知道关起门来谁又是什么面目?只凭耍嘴皮子说说,谁又能见着什么?仁义孝慈说了半天,这些些许也只是诞漫罢了。”
她们说了这么多,也无非生了这许多妒狭醋意,雪梅不防付之一笑,并不把她们放在心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君子,不过是心自坦荡的女人罢了,怎能如她们一般作出这等患得患失,戚戚忧惧的真小人姿态来。
门上膛帘子一掀,梁九功拂尘一挥,“众位娘娘,小主,皇上叫撤敬事房娘娘们的绿头牌,近日不再入后宫。皇上还吩咐各位娘娘,小主,自请修养身心,打明儿起都要去宝华殿为仁孝皇后诵经超度,每日功课由宝华殿师父们记档成册,至晚由法师做总回向,请各娘娘们都回吧。”
众宫妃皆露出悻悻之色,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各有各的心事。敬庶妃心知肚明,皇上有意为懿妃解围,随掩着帕子清清嗓子,问道:“先前不都是抄经吗?各自在宫中誊抄自己的,怎么这回又改了?”
梁九功答:“回小主,万岁爷说了,学佛人须以躬行实践为事,抄经、诵经全无高无下之分,只是为故去之人欲造福利,七分之中而乃获一,六分功德生者自利啊,诵经意在不消磨时候,如此仁孝皇后才可更快得以超生。”
钮祜禄氏婍姀是淑妃的妹妹,自小便随着姐姐嫁入宫中,被皇上一味宠溺,养成了骄纵的性格。她从旁嚯地站起身来,似有怨怼,“不叫侍寝,难不成皇上要一辈子都不进后宫么?成日介真不知皇上都想些什么。”
淑妃面露严色,立正言辞道:“婍姀,皇上再宠着你,也不要由着性子非议皇上。”
梁九功哈了哈腰,“是啊,小主。这天下纷纷多事,如今三藩未平,加之仁孝皇后薨逝未久,皇上难免心中忧忡,不如贵主儿们先各自回宫,皇上那里奴才自会规劝,还请贵主儿们放心。”
众宫妃簇拥着淑妃出了大殿,只听身后梁九功诶了声,“请懿妃娘娘留步,皇上还有话和您说。”
雪梅转身搭着斓茵,跟着梁九功去了昭仁殿见驾。
“这仁孝皇后真冤,才过身多久,皇上就又有上心的了。”淑妃眼皮子往后一瞥,示意平贵人,“你去吧。”
平贵人暗自咬了咬唇,那脚下缓了缓,等着敬庶妃上来与她搭话,“我说什么来着,此女不简单,曾在御前是个女官,她姓舒穆禄又是明珠的侄女,如今被皇上转圜一下,竟就成了佟国维之女,你说讽刺不讽刺?如今叶赫那拉氏又掌着内务府,两大家族暗通曲款在所难免啊。”
敬庶妃觉着她话里有话,敛了笑侧头问她:“平贵人你想说什么?”
“天地良心,敬庶妃可别误解我说的话。只不过只想告诉敬庶妃一句,干瞪瞧着泛红眼儿,可争不来什么出息。”平妃笑的满面春风,扶着侍女便去了。
“你”敬庶妃只顾气恼,竟一时语塞。
在身旁搀着她的丫头芝彤低低地劝道:“小主莫忧莫恼,风水轮流转,那懿妃只是一时运气,待日子长了还不是一样。”
主仆二人一壁走,一壁说,敬庶妃乜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本来就无怙凭恃,好不易才在宫中分得些许恩泽,自那懿妃来了,皇上一心全扑在了她身上,若她势炽日甚,你叫我怎么能不忧不恼!”
芝彤抬眸幽幽地说:“奴才还是劝小主,多思虑三分,别被人拿了筏子使。”
“你懂什么,我自有良策。”她嗤然一笑,“这宫里的女人,各各心怀叵测,我怎又不懂这个道理?若出岔子推出去个替死鬼便罢了,皇上的心必要挽回来才是啊。”
☆、霜缟同心(上)
题记:山花点滴在空阶, 声声宝瑟度流年。卷眼情窗阑珊处, 帝心苍梧在斑竹。尘缘相误,风雨总难凭。深庭迢迢听漏寒,心随月明伴流萤。过眼光年,料应天上人间, 情尽别。
雪梅跨进昭仁阁,朝皇上福了福, “皇上, 您唤嫔妾来有事?”
皇帝撂下手里正批阅的公文, 向她招了招手, “是啊, 懿妃。仁孝皇后已经不在了,中宫之位悬空,前儿淑妃向朕提起, 要你与她协理六宫,你觉着如何?”
雪梅心里觉着不妥,肃下身去又是一福,“皇上, 嫔妾才入宫不久,就要协理六宫事宜, 恐怕人心不服,嫔妾没主过事,恐怕做不来,会叫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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