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雪梅屈身打了双安,“好在有谙达坐镇,才将事态压了下去,没得叫谙达跟着费心。”
路来顺捧着适才那几罗龙袍交到了雪梅的手上,“姑姑,这是尚衣监为皇上新制的龙袍,奴才交搁啦。”
雪梅把龙袍接在手里,蹲身一福回了礼,偏着头与卫念荷语重深长地说,“念荷,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你好自珍重。”
雪梅从尚衣监出来,心情没那坏也没多么好,一路耷拉着肩头游魂似的回到了乾清宫,打头碰面撞见了魏珠,那魏珠嘴上滋滋迭声,拉着她往廊子上去,“我的姑奶奶,你可真会选时候,皇后在殿里正候着万岁爷呢,此时你进去回事岂不自找没趣儿?你且先回值房,稍后......”
“魏珠,你做什么呢?皇后宣你进去回事!”魏珠话音未落,锦葵匆匆随后出来打断了他。
魏珠挪挪身板儿,有意挡在雪梅身前,哈着腰回道:“奴才疏忽了,这就同锦葵姑姑进殿。”
“等等......”魏珠挡着锦葵的视线,忙上手拨楞他到一旁,亮眼打量着雪梅,“呦,这不是尚衣监给万岁爷新置的龙袍么?你也跟着进来吧。”
他二人跟着锦葵进了东暖阁,皇后正坐在罗汉塌上瞧书,锦葵上前福了一福,“回皇后,魏珠和尚衣监的宫女带到。”
皇后举着书,单只露出半张脸来,眼睛搭在他们身上瞧了瞧,半拉脸又掩回到书后面去了,“你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本宫问你,近日皇上瞧折子瞧到多晚?”
魏珠插秧道:“回皇后娘娘,近几日折子上来的多,万岁爷总是瞧到至晚三更才肯撂手。”
皇后撂下手里的书,淡淡地问:“除了瞧折子再没干别的?没得再添什么嗜好、玩意儿?”
魏珠怔了怔,心里揣摸着,小心翼翼地回说:“皇上常说玩物丧志,主子又岂会碰那迄子消磨意志的东西,还请娘娘宽心才是。”
“皇上无事便好,倘若要本宫知道你们这一个半个怂恿了皇上,他日若被本宫发现了什么,定没有你们这迄子奴才好果子吃!”皇后冲魏珠挥挥手,“下去吧。”
魏珠道一声嗻,抿起唇不无忧心地看了看雪梅,两眼一眯虾着腰退了出去。
东暖阁内静谧无声,但断续只能听着皇后不时翻书页的响动,雪梅依着规矩仍手捧龙袍跪在地上,像根钉子铆上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她是能登上寝殿的宫女,御前行事早已游刃有余,可如今对着皇后连大气也不能够轻易出的。
半晌,皇后托着雕花海棠藤蔓釉里红,恹恹地喝了口茶,“本宫记得你,不日还在慈宁宫伺候老太后,今儿一见竟又成了尚衣监的宫女,你好会翻云覆雨啊?”
听着此话,皇后不像是好相与的,雪梅垂项低首谨慎地答话:“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御前司衾的,尚衣监为万岁爷新置了几件春夏替换的龙袍衮服,奴才跑趟腿儿上殿来交差。”
皇后扬一扬鎏金錾花的护甲,“呈上来吧,也叫本宫瞧瞧尚衣监近时的手艺。”
锦葵接过龙袍呈到案几上,皇后那纤纤玉手抚在那明黄色金云龙及海水江涯的纹样上,“嗯,做工倒是讲究,纹样柔和又色彩鲜明,看上去像是极佳的织造手艺。”
“回皇后娘娘,合该也是尚衣监用心,这次用的是江宁织造局进贡的金妆彩及倭缎,江宁善织金妆彩,其技法亦是圆金线和色丝,如此设色浓郁愈发看着沉稳庄重呢。”雪梅低着头,和声细语地道。
皇后极珍视地翻看填漆大盘中的各色龙袍衮服,“自咱们大清入关以来,逐渐也是入乡随俗了,什么...春分,大红朝日、夏至,明黄祭地、秋分,月白夕月、冬至,宝蓝祭天”大致也讲究个君权神授,天地玄黄,天人感应的道理了。”
☆、当庭月暗
题记:东风玉楼望垣深, 月照关情绿窗寒。月华尤霜重, 音信两疏索。空度又宵宵,忍泪花又落。消得莫相遗,须知雨初晴。
“你们说什么这样热闹?”皇帝早已悄无声息地进了东暖阁,而在其身后钮钴禄东珠亦相伴进入殿中。
皇后见了皇帝喜笑颜开的, 忙屈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钮钴禄东珠朝皇后打了双安, 皇后回首捧着最上头那件明黄金云龙海水江涯的龙袍凑到皇帝跟前, 双手擎起龙袍一抖, “妹妹来的正巧, 尚衣监为皇上新置的龙袍, 咱们姐妹伺候皇上试一试新如何?”
“姐姐提议,自然是好的。”钮钴禄东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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