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傅知秋站在房间中央摸下巴,用完就丢这个词语很耳熟啊。
到了晚上,傅知秋也终于明白了这个词儿耳熟的原因。
梦中依旧是初见时惊艳的脸,他将受伤的自己救回一个宅子中,之后便日日不见人影,只有一个木讷的小厮在自己身边照顾,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承他的恩保住一条小命。当自己身体快要转好的时候闲的实在坐不住了,就出门转悠,一抬眼看见一片洁白的衣角出现在屋顶上,那人探出头冲着下面悠闲溜达着的自己笑:“上来。”
就好像被蛊惑一般,便一纵身上了屋顶,才惊骇的发现那人的一身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他靠在屋脊上云淡风轻的笑:“劳烦你把我送下去了。”
小心的抱起他,用平生最慢最稳妥的速度下了屋顶将他抱到屋内,换下衣服,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切都做完之后,床上的人抬起眼睛看着他,一双凤目中流光溢彩,他看呆了的当儿,卓越苍白的唇勾起一抹依旧云淡风轻的笑意:“慢走不送。”
一阵掌风拂过,并没有半点反抗心思的自己被推出门外顺便带上了门,没反应过来的自己站在关闭着的两扇门之前更为苦恼的发现,自己对这种近乎是无礼的行为提不起半点恼怒之心,反而正深深地担忧着他是不是牵扯到伤口会不会疼的问题,瞬时满心的所有情绪都变作了哭笑不得,还能怎么样呢?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偏生他还没有半点脾气。
卓然睁开眼睛皱眉,最近总是梦到他和傅知秋从前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并且鲜活得仿佛昨日经历一般,按道理来讲,这些记忆总应该是被抹去了一些细枝末节,可是在梦境中,他却能清晰的记得傅知秋当日里穿得什么做的什么动作,脸上细小的表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可能么?
卓然皱了皱眉抛开这些无聊的想法,一边漫不经心的想自己应该是太过思念某人的怀抱,一边起身准备去和铃岚约定好的地点进行今天的试药。
这一个月来经过铃岚不断的调整,他也算是修复了大半的经脉,如今除了一些能够自行恢复的伤势,就剩下丹田一处最大的伤势,如今也算是最后一搏。
铃岚早早的等候在那里,神色中罕见的带上了一层紧张:“你来了?”
卓然淡然地点点头,铃岚抿了抿唇开口:“今日用药你要清楚,我平日里用药都十分凶险,但至少可以保证你活着,只是这次就连三成的机会都没法保证。而且我和你说这个也并不是想你临阵退缩,你之前用的全部都是□□,若此药不用,你必死无疑。如今告知你,只是想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卓然静静地看着铃岚,弯起唇角:“嗯。”
铃岚俯身给他递药的时候低声道:“我知道方戟是你朋友,我也知道你就是傅知秋的那个人,我得承认刚开始的确对你是存了想要折腾你的心思,可是你放心,我现在并不想让你死。”
“所以等会儿,无论多疼,无论多难,都要咬着牙挺过来。”
卓然拿起她递给自己的药碗,爽快的一饮而尽,翻身躺上了身边的床榻,一边等待药效的到来一边轻轻地笑了。
他怎么舍得死。
还有个人没有记起来他们的曾经,他舍不得。
药效很快就起作用了,卓然安然躺在那里的身体微微一抖,放在身侧的手猛然紧握成拳,这种痛不是被废武功丹田被毁的那种痛快淋漓的疼,反倒像是从他的气海往外,一寸寸研磨的那种绵长而又入骨的疼,一向镇定的他忍不住痛哼出声,躲在窗下的静怜听着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眼眶红了又强忍住泪。
她咬着牙站起身往屋内看去,发现一向骄傲的公子躺在那里,手臂、额角处青筋绽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下来打湿了竹枕,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的公子一向高傲,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静怜脚步踉跄扑过去,颤抖着手拿起帕子擦拭去卓然头上的汗珠,想要她的公子至少能看上去好一点,卓然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她轻轻一笑,微微直起腰声音微弱:“怎么是……”
一句话没说完,一口污血喷出,他脸色雪白的跌回床榻,微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死死锁住了他曾经温和的目光,之后任是静怜百般呼喊都全无动静。
与此同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软榻上盯着苍溟碎片发呆的傅知秋心口突然一疼,他疑惑的摸摸心口,往窗外看了一眼,身体直挺挺倒下。
被静怜凄切的呼喊声喊来的铃岚匆匆走进来,静怜转过头,清丽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提着裙摆扑通一声跪下:“医仙,求求你看看他,他到底怎么了?”
铃岚皱着眉走至床前执起卓然的手给他把脉,眉越皱越紧忍不住叹口气:“这脉象太乱,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身后的方戟看着跪坐在地失魂落魄的静怜眉峰一挑:“你不过是伺候了他这么短时间,何故对他如此真心实意?”
静怜低下头,恢复理智的她声音淡漠:“奴奴曾被公子所救,自然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方戟正要再说些什么,傅知秋的贴身小厮一头撞进来,带着哭腔喊:“医仙!不好了!你快去看看谷主吧!他刚刚晕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铃岚一怔,匆匆起身离去,留在原地的方戟和静怜,一个脸色阴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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