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第三天,正是冬季好眠时,所有理想都被冬日早晨的寒冷打死在被窝里。
神志不清的几个人有如下对话。
葫芦达:“起不起呢?”
陈桐:“不起。”
鲁胖哥:“我们的理想呢?”
陈桐:“我是不知道你们的在哪里,但我的被狗吃了。”
弱智凯:“理想是一定要实现的,但天真的好冷啊。”
牛逼辉:“去?不去?一句话的事。”
鲁胖哥:“林墨呢?”
陈桐:“别问他,他压根就没有去上课的这个概念。”
林墨这么坚决的态度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停止对话,酣睡至手机响起,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
电话是蔡振杰他们舍长毕竟打来的,我没打错,你也没看错,人家姓毕,名竟。声音压得很低:“你们怎么都没来啊,学校领导来抓了!我们班就你们七个没来,赶快给老师发个请假信息。”
陈桐坐起来:“我们宿舍六个人!怎么想出六个合理又不矛盾还能同时存在的理由啊?”
林墨的床位就在陈桐隔壁,所以他们睡觉也是头对头的,他迷迷糊糊的说:“食物中毒,昨天去吃麻辣烫,集体食物中毒。”
陈桐想,对哦。赶紧给老师发去一条深情并茂的信息,阐述他们满腔热血上课心,但是身体受限制,现在他们都痛苦并懊恼着。宿舍六人上吐下泻,死去活来,早上彼此搀扶着要去上课,在路上被肠胃剧烈的蠕动逼回来,谁都舍不得耽误课业,一节课都不想。现在只要再上一轮厕所就赶去上课。
老师直接电话杀过来:“陈桐,d 噗噗噗。”他们老师是斯文人,从上研究生就发誓不说粗话,但是有些情感表达只有粗话才最贴切,d 噗噗噗,就是不要放屁的意思。
陈桐是个反应十分灵敏的小伙子,接到老师电话时,第一反应就是剧烈干呕。
“呕你妹啊!你以为你孕吐啊!就算你们都要死了,火化之前也给我拿把假条送来!我十二点准时走!没有你们辅导员盖印的假条我不认!不想挂科就给我快点!”
陈桐对一个教育者的堕落实在无语了:“你居然用这个威胁我!”
老师说:“是!扣……”挂掉电话。
他们涌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都是来补假条的,他们辅导员那里人相对稀疏,只有一个章竟存。
他们班有七人缺勤,就是他们宿舍六加章竟存一了,你说他们要怎么跟章竟存感情不好呢?这种难兄难弟一起上过战场,偷过鸡,摸过狗的不要脸交情,如何能不深。
七个人站成一排低着头,听他们辅导员训话,他们辅导员是个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女生,实际上也是。内心虽然有一把待怒放的火,但生理上已经快哭了。她是那种生起气来像受委屈,想发火都会先眼眶含泪的人,六个货真价实的老爷们和半个假娘们当下就俯首称臣,想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给她谢罪!
“知不知道校领导多重视啊,校领导重视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老师是要被扣分的。扣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奖金就要没了。我上个月刚刚看中一双鞋子,本想留着这个月买的,你们今天这一旷课,我就买不了了。”她红着眼眶,软软的发火,包括章竟存在内的几个老爷们心都化了,直喊着要帮她买了那双鞋子。
陈桐安慰她:“我们没旷课,这不是来要请假条嘛。”
老师又软软的小火:“要?!太嚣张了,我不给你们请。”
陈桐好声好气的说:“那你那鞋子不买了?”
老师头上的火瞬间偃旗息鼓了,给七张假条盖了印,颓丧的挥挥手:“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做老师做到这么没骨气,真难。
葫芦达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被浓浓的伤感笼罩着,那么娇小的她,此刻显得那么无奈,令人禁不住在心里疼惜她,想安慰她。
葫芦达谴责自己的不负责给他人带来的伤害,他绝望地看着面前没羞没臊的六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的悲伤无法唤起他人的清醒,站在嘻嘻闹闹的他们身边,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听听他的声音。
章竟存见他面色不对,问陈桐:“他怎么了?”
陈桐经章竟存提醒,一看,葫芦达表情果然凝重,他走过去,拿起葫芦达的右手,帮他号脉,然后跟章竟存说:“没事,他矫情病犯了。”
“有得治吗?”
“这是慢性病,只能用药慢慢调理,没办法根治的。”
“什么药?”
“药引有四剂——‘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喜欢她,她怎么老是不喜欢我’、‘她有男朋友了,祝福她’和‘你是个好人’一天三次,饭后服用,三碗水熬成一碗,倒掉。”
“不喝了?”
“喝了也是白喝,矫情是绝症,目前的医学研究还没有可以根治的特效药或方法。”
“那他怎么办?”
“还好这个病的发作是间歇性的,而且持续周期不长,你再看看他。”
章竟存扭头看葫芦达,刚好撞上葫芦达的眼神,卧槽,他害羞了!脸红了!有什么好脸红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确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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