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头的暗格里翻出几瓶软膏,慕容霖伸手去拉逸尘的被子。逸尘死死的拽着,不肯松手。慕容霖有些恼,搬出冯凭来威胁,结果逸尘僵持了一小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被子里的逸尘浑身赤血的地方,但是淤青和掐痕,咬痕布满全身。手腕和脚腕都有被捆绑勒出的痕迹,红的渗血。
慕容霖一言不发的将手上名贵的软膏往逸尘身上摸,药膏清凉能缓解刺痛感,逸尘控制不住的发抖。他不敢去看慕容霖,双手拽紧了被子,眼眸低垂。
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把逸尘身上的伤都清理完,慕容霖收起药膏,在床边小坐了一会儿道:“你要是想回楚红阁,我让人送你回去。”
逸尘先是一喜,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泽,可是很快暗淡下去。
“不回。”逸尘张口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的喉咙像刀割一样,疼的不行。逸尘愣了愣,凄凉的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把嗓子喊坏了。口发不出声音,逸尘只好摇头。
“那你休息吧。”慕容霖说道,目光在逸尘的喉咙处停留了一会儿。
逸尘诧异的看着慕容霖,然后松开手里的被子,乖乖的睡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和慕容霖唱反调,他现在的确累的不行。
慕容霖在床边坐着,等逸尘陷入沉睡,他才起身离开。
书房里一地狼藉,空气中飘着很重的味道,诉说着昨夜的荒唐。慕容霖到这里找了昨天画的那副画,然后招来管事,让他把这个书房换了。
管事听了一愣,也不敢违抗慕容霖的命令,立刻着手差人去办。
慕容霖拿着画在凉亭里坐了好一会儿,看着画上那人倔强的眉眼,意气风发的姿态,精瘦匀称的身量,越看越喜欢。他果然更喜欢哪个恣意自由的人,而不是被他折断翅膀扔在鸟笼里的金丝雀。
第五章
逸尘就这样在王府的别院住下,他的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不需要自己动手。原本他还担心慕容霖会继续折磨他,可是没想到这些天慕容霖都没有在别院出现。
没了慕容霖这尊随时随地会变成罗刹的大佛,逸尘的身体养的很快,气色逐渐好起来。他最开始对别人的触碰怕的要命,随着时间的推移才稍微好起来,不至于连侍女给他穿衣都害怕。
就这样毫无危险的在别院住了小半个月,逸尘有些不安了。此前慕容霖发了那么大的火,逸尘以为自己在劫难逃。谁知道雷声大雨点小,慕容霖就这样放过他,逸尘可不相信慕容霖是这种好说话的人。
王府的别院修的气魄,可是逸尘却没有心情去看。他实在坐不住,便向下面的人打听了慕容霖的去处。照顾他的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吞吐的说凌云州出了洪灾,慕容霖受命去安抚百姓。
凌云州是慕容国比较偏远的一座城池,地势低平,一到夏季就容易发生洪涝。那地方清贫苦寒,一般只有下放的官员才会被委以这种苦差事。像慕容霖这种皇亲国戚,素来是不会被安排到这种地方。
逸尘不了解国家大事,只以为是皇上心狠,对自己的胞弟也不会徇私。
“皇上哪里舍得让我们王爷去吃哪种苦,是我们王爷自己请命去的。”小侍女听了逸尘的嘀咕,忍不住道:“这凌云州山高路远,又洪灾频发,希望齐大人保护好王爷,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侍女的话让逸尘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高兴的故意抬杠道:“你们王爷当真如此好?值得你这样的美人为他担心?”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难道我们王爷不好?”侍女有些生气,薄怒道:“公子不能因为和王爷闹了不愉快,就否定王爷是个好人。亏我们王爷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们好好照顾你。”
侍女的话就是当头一棒,敲的逸尘双目眩晕,说不出话来。
以前随着镖局走南闯北的时候,逸尘听多了外面的人对慕容霖的崇拜和评价。那时的他也像侍女这般,无条件的相信这慕容霖,喜欢着慕容霖。甚至傻乎乎的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的镖师,能够帮皇家走镖,那是不是就能认识慕容霖?和这个像神仙一样的人说上话。
可是现实往往残酷不堪,逸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的镖师已经和慕容霖说上话,不仅说上话还上了床。越是深入的了解,逸尘越发的明白表象经不起考验。
他后悔曾对这个人抱有无限的幻想,这让他一度觉得自己软弱。
凌云州的事的确是绊住了慕容霖的脚步,他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而逸尘也老实的在别院住了一个多月。
再听见慕容霖消息的那天一样的下着大雨,别院的管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一脸愁容。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湿哒哒的往下滴水。饶是如此,他也顾不上自己,而是指挥下人把一些东西抬进抬出,说是慕容霖要回来了。
没有人特意通知逸尘,所以他知道消息要晚一些。慕容霖都到了门口,他才得到消息,迟疑了一会儿就跟着侍女出来。
林管家打着伞走到马车旁边,赶车的齐蓬停车,然后扶慕容霖出来。慕容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林管家有些心疼的给他遮住头顶的雨,扶他进门。
慕容霖摆手示意林管家不用扶他,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咳一声。进门的时候,慕容霖看着逸尘跟着侍女过来,明显的愣了一下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伤好了就可以走了吗?”
林管家摇了摇头道:“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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