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处?”
千柳抹了一把鼻涕,道:“师父,徒儿以下犯上欺辱师父死不足惜,只是徒儿伴了师父七万余年,此间师徒情深非一言两语能够道清。一直以来师父待千柳恩重如山,千柳能有今天也全靠师父的恩德兼施。徒儿是师父捡来的,徒儿没有父君母上,一直跟着师父,早已将师父当做徒儿的再生父母了,若师父将徒儿一掌给拍没了,徒儿没有怨念,唯独只怕舍不得师父,舍不得啊!”
大抵是千柳太入戏了,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千柳自己都觉得有些悲从中来的意味。怎知眼眶就真的润了。
千濯香顿了顿,声音柔软了些许,道:“小柳儿起来吧。”
千柳喉里酸酸的,置气道:“师父若不原谅徒儿,徒儿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哪知千濯香不发一语,直接上前,一手撂住千柳的胳膊,一下就将千柳给拉起来了。那气势,却是容不得千柳有丝毫抗拒。
千柳愣愣地抬头望他。
他清晰的轮廓背着晨光,眉眼柔润中透着坚毅,鼻梁和薄唇如雕刻一般镶嵌在脸上。几丝被吹乱的头发在身后扬起,像是沾染了晶莹的晨露一般,有些晃眼。
千濯香伸手擦去了千柳眼角的泪痕,抿着唇半晌,道:“小柳儿莫要真的哭。”
师父从未离千柳如此近过。
千柳一时慌乱无措,竟伸手推了他。
千濯香离了千柳几步,眉头微皱。看得千柳差点就想将自个那双贱手给宰了。
千柳惊慌道:“师、师父,徒儿、徒儿惶恐得很。”
千濯香愣了下,随即轻笑:“还是昨夜醉了的模样可爱些。”
千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莫不是师父觉得被徒儿压着很爽?”
……近来千柳委实十分不会说话。
千濯香一怔,随即眉眼舒展开来。他只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句:“酒醒了,却不记得痴醉时的光景,全忘了。”
千柳不太明白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可能是话里玄机太深,不是千柳这个小徒弟能揣测得到的。
只是将将要离开柳林时,师父叫住了千柳。
他道:“小柳儿一直叫我师父师父的,怕是连师父的真名都忘记了吧。”
千柳抬头,恰好见到师父眼里的流光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何师父突然这么说,但一听到心里却有一瞬莫名的窒息感和疼痛感。千柳努力将那股酸涩的怪异感平复了下去,道:“师父名讳,徒儿怎敢忘记。”
千濯香站在了千柳面前,轻声道:“那小柳儿再唤一声。”他缓缓伸手,往千柳脸上靠来。
千柳不知道师父气息通过的鼻间盘绕进千柳心间时千柳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恍惚听见像城墙一样的东西缓缓剥落,像繁花一样的东西灼灼绽开。
结果千濯香还未碰上千柳脸的时候,千柳就逃了。
千濯香如此动作,自己如此反应,自己都觉得诡异极了,一时老脸火辣辣地烧。
千柳寻得路飞奔回去,连头也不敢回一下。身后的是她师父,可他疼爱徒弟却不是她脑子里想的那样个疼法,千柳总觉得这样下去十分不妥。
好不容易千柳一鼓作气出了柳林,现身脚将将落地时,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小师妹,这一大早的怎么如此会煞风景?”
千柳那深呼吸的一口气,顿时郁结在心头,四处岔了去。
千柳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己不巧停在了影寒师兄的住处。
眼下,影寒师兄正一身素身白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勉强算个清高公子哥。
可他脸却是面向千柳,那眼神百转千回间,毒辣辣的。
身为神仙,向来千柳脾气甚好。即使此刻师兄对千柳恶语相向,千柳也定会彬彬有礼的。
千柳淡淡笑着,走上前去,同影寒师兄打招呼:“唷,影寒粪球,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还会看书呐,你看的是啥玩意儿哪?”
影寒师兄脸色极不好看。他紧紧抿着唇,估计是怕嘴里咬牙切齿时被千柳看到,失了风度。
千柳看见影寒师兄捻着书的手指关节青白交加,书也皱了。见师兄不心疼千柳却有些心疼了,忙从他手里将书拿过来。
他有些不乐意,死死捏着书。怎奈,千柳这个做师妹的有的是力气,待千柳拿过书时,书更皱了。
跟影寒师兄的面皮一样皱。
千柳不满道:“师兄何苦为难了一本书。”
影寒师兄闻言胸腔跌宕起伏了一下,道:“小师妹若是闲得慌,不妨勤加修炼,争取早日升为上仙,也不用苦等七十万年之久。”
这厮,专挑千柳的痛处捏。
千柳手里使了些力,将他的书页用力翻得啪啪作响。待看到他脸色都变了时方才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影寒师兄是千柳们这十二个师兄妹中最问的。千柳深知,若他不是遇上千柳这个小师妹,是绝对不会虐待一本书也绝对不会任由别人虐待一本书的。
偏偏,千柳也喜欢专挑人痛处捏。
千柳将书合起来,看着影寒师兄土灰色的脸,笑道:“师兄这书看得好生轻松啊。这书光滑得很,白花花的一个字都没有,想必撂谁手里都看得顺畅。”原来他也喜欢装正经,这破玩意儿谁不会看。
影寒师兄十分不善地抬手夺过书,斜着眼珠睨千柳不屑道:“小师妹有眼无珠,不识元虚宫无极仙君的无字天书,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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