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居然背起了下药毒害别人的罪名!
不!他背不起!也不能背!
齐晗再一次拿着煎好的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被雨水打得浑身s-hi透的少年摇摇晃晃地跪着,一把雨伞被扔在一边,那个名叫阿火
的侍卫站在身侧。
只一眼,他就看明白了,刚刚压下去的怒意也再次升腾起来。
齐昀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脚,眼前的雨丝停了,他抬头看到油纸伞下带着怒意的脸。
“我让你回去,听不懂吗?”
齐昀怔怔的,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脱口而出:“君哥哥……您信我……”
一句话就撞破了齐晗并不坚固的心房,他心痛加自责,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不是没有感受到齐昀对自己的亲近之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齐晗竟然会如此狠心地去将他拒之门外,去伤害他一片拳拳之心?!
齐晗的怒意如沸汤沃雪一般倏忽不见,他弯腰搀扶齐昀道:“别跪着了,淋了雨也要生病,去屋里换身衣服,早些回去吧……”
手上有阻力,齐昀拽着他的手臂,一个多时辰以来积累的眼泪滑下脸颊,和满脸的雨水混杂在一起,“君哥哥,您信昀儿了!”
齐晗定了定,说道:“你和暄儿各执一词,信了你便不能信他……”
齐昀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
“事情已然发生,”齐晗继续说道,“即便是要还你清白,你也应该给我时间。”
齐昀心里也清楚,这是最好的做法,可是君哥哥没有在第一时间信他,他依然觉得伤心。
齐昀这一走就是好几天,齐暄的病却依然时好时坏不见起色。齐晗索性住在王府就近照顾,这一来一去也和王府诸人熟了。
秋日的午后,齐晗和王府的老管家齐叔坐在厨房外的回廊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年过半百的老齐叔还是齐慕霄开府之后霍本
草派来的,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老人初初还有些敬畏这个气质卓尔的少年公子,谁知道他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一老一少聊着
聊着,几乎成了忘年之交。
“齐叔,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您一手打理的,您都可以如数家珍吧?”齐晗指着秋日花圃里一丛绽放的各色秋菊问道,旁边,有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厮正在打理一圈篱笆。
“可不是嘛,”齐叔爽朗地笑道,“都比老头的儿子还小的小子,出来做事也不容易,能看护一些就看护一些,这府里主子少,是个
多难得的清净地。小六,别弄那篱笆了,去,看看小少爷的药好了没!”
齐叔说着吩咐那个名叫小六的小厮,小六朝坐在廊下的一老一少看来,青涩的脸上憨憨笑着,他答应一声,放下手里一株开了花
的墨菊倚在篱笆边上,准备看好了药再来打理。
“齐叔,”齐晗也含笑说道,“午后去睡会儿吧,府里也没什么事,药好了我去看着暄儿喝。”
齐叔看了看这个沉稳的少年,拍着大腿笑出了声,“是啊,老了老了,腿脚不好,老头子去睡会儿去。”
齐晗没有起身,倚靠在竹椅背上,笑意浅淡,在浓郁的秋色里,如山间的月色清泉。
齐叔走了以后不久,那个名叫小六的小厮也看完了药出来,没有看到齐叔,他腼腆地朝年轻公子点头施礼,继续朝花圃走去。
“小六,”齐晗转过头,少年脸上有明媚的笑意,“在暄少爷的药里加好药了?”
名叫小六的小厮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不解道:“君公子您说什么,小的不懂。”
齐晗嘴角微扬,“你不懂不要紧,我只想要你知道,小六……对秋菊过敏……”
“小六”脸色大变,猛然一转身,四周突然出现一群整齐划一的黑衣军士,长刀霍霍威风凛凛!齐晗起身左手一挥,军士们瞬间呈
扇子形排开,堵死了“小六”所有的后路。
小六脸色郑重,此刻的他手无寸铁,颇有任人宰割的架势。“呵呵,”他色厉内荏地冷笑道,“君公子还真是看得起小的。”
齐晗站在台阶上,少年身材颀长气韵卓然,“家师教过,能用狮子搏兔的时候不用太劳累自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
“小六”气绝,这风凉话比秋天的雨丝还凉。
这时,莫鑫从厨房里出来,回禀道:“少爷,暄少爷的药里果然有毒。”
齐晗脸色未变,抽出腰间软剑,问道:“是你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先罩麻袋打你一顿再绑起来?”对于他源叔叔的至理名言,齐
晗打心眼儿里觉得很有气势。
“小六”突然笑起来,说不出的张狂蔑视,“你以为你赢了?先看看你后面吧!”
齐晗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堪堪看到另一个王府小厮打扮的中年人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匕首正架在齐昀的脖子上!
刀下的少年看到齐晗转过身来,羞愧、后悔之情充满了双眼,他全身被制,此刻被用来威胁齐晗,他满腹屈辱,却独独没有委屈
。
“把剑都……”男子话音未完,齐晗手里的长剑已经如一泓秋水激s,he而出,险险擦过他的脸颊,然后“哚”一声定在回廊的廊柱之上
。男子微微晃动脑袋,避开锋芒。
“杀了他!”齐晗头也不回地冷声吩咐,于此同时,一枚细弱银光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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