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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们在假山后面议论纷纷,声音并不小,木莲路过“海棠苑”听得一清二楚,流言蜚语到处都是,绝对不只这一处。若是照从前的个性,她会上前将这些小丫头的嘴通通撕烂,但这回木莲的双手在袖中捏得死紧,恍若未闻地快步走了过去,将议论声抛在脑后,做了这等龌龊事还想立贞节牌坊,呵。
自从回了盛京,木莲从未与除了婧小白之外的人私下见过面,婧小白也一直相信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除了跟着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木莲在东市逛了许久,入了一家普通的绸缎铺,铺子的伙计看到她,忙乐呵呵地问道:“姑娘要买绸缎么?小店蜀锦、苏锦、云锦,什么样的都有!”
木莲的手指在一匹匹光滑的缎子上拂过,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何你们老板今日不在店中?”
那伙计一听,挠挠脑袋,很不好意思道:“哎唷,原来姑娘是常客,小的眼拙竟没认出来!我们老板今儿个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几时才回呢,姑娘要不改日再来?”
木莲听罢,眉头一蹙,一大早就出去了?若是绸缎铺内都没有人在,那么,肯定是出了事……今日想见主人恐怕也是不能了。
跨出门槛的时候,木莲仍旧在思索着可能发生了什么,时间正好在她出事前后,未免太过巧合,出了相府却见不着主人,她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回去又当如何?
正想得头疼欲裂,肩膀后面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木莲本能地浑身戒备,转过头去,眼神也是来不及收回的森冷。
眼前的人显然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大大地后退了一步,颇为不解道:“木莲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月白色的袍子衬托出俊美健硕的青年模样,是三师兄林岑之。
木莲立马换了副笑脸,问道:“三师兄,你怎么在这?”
林岑之还在生气,对着木莲的笑脸仍旧意见很大:“我说木莲,你是怎么搞的?看到我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恶狠狠地瞪,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木莲自然知道自己方才是什么神情,忙笑呵呵地道歉:“我以为是不怀好意的登徒子嘛!三师兄,你自己不好好想想,这又不是在鹿台山上了,你怎么能随便在大街上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呢?我瞪你都算轻的了,一巴掌扇过去才合适!”
林岑之心眼不多,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认真跟人计较,木莲几句话一说他立马就消气了,也没再问前日看到她,为何理都不理一事,哼道:“京城的姑娘还真是刁蛮傲气,动不动就要扇人巴掌,连木莲都学坏了。”说到这里,林岑之想起了前夜在碧波阁的后院里头瞧见的场景,登时颇为心痛地叹惋道:“京城的教化真是有问题,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都有,两个男人也……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阿弥陀佛!”
“三师兄,你在念什么呀,一套又一套的?!”木莲见他喋喋不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林岑之又叹了口气,那夜他在小倌坊里头被吓跑了胆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觉得恶心至极,两个男人哪,成何体统!
唏嘘完,林岑之朝绸缎铺里瞧了瞧,问道:“木莲,来逛绸缎铺,你这是要做新衣裳么?”
木莲眼神一闪,却拽着林岑之的胳膊沿着街市往前走,还是她平常大大咧咧的豪放嗓门:“做什么新衣裳?我只是随便瞧瞧,在府里闲得无聊,难得出来逛逛,你来这干嘛啊?”
木莲与林岑之颇有些缘分,也因了木莲,林岑之得了绰号“二木头”,二木为“林”,人前人后都有这么叫他的,比二师兄展堂的的名号响亮许多。
林岑之随她拽着走,看了看头顶的烈日,道:“我原以为山下热,谁知江南也如此炎热,夏日呆在客栈里头真不是个滋味,所以就想出来走走或许会好些,哪里想到外头也热,只能贴着人家的屋檐底下走,才能略略清凉些,这不是活受罪么!木莲你不热么?”
木莲听着林岑之的抱怨,嘲笑道:“三师兄以为在鹿台山上呢,热了就去后山的泉水里泡一泡,渴了就去摘新鲜的果子吃,还有师弟帮你扇扇子,这样的好日子你想一辈子都有啊?”
林岑之扯着木莲入了一家买凉茶的铺子,坐进去就对小二吼:“上一壶凉茶!快点!”
吼完挑眉看向木莲:“怎么不能想?要不是师父赶人,我还真就赖在山上一辈子不下来了,多轻松自在,没这些凡尘苦恼,闹心!”
“闹心?”木莲笑了:“准武状元大人,将来可以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多好的事儿啊,回那劳什子的山上有什么意思?就算不提这个,听说三师兄还有个镖局要打理,有爹娘要服侍,有未婚妻没娶过门儿……种种凡尘俗事未了,就想着自己的安乐,着实不应该。”
林岑之被木莲这一番话训下来,对她刮目相看,愕然道:“嗨!我说木莲,这几年跟大师兄、婧小白没白混,不仅嘴巴皮子练出来了,这说起理来也头头是道的,我的脸都被你训红了,你瞧瞧是不是……”
木莲望着他笑,跟没心机的人在一起确实不用费神,不用担心说漏了嘴引来无法挽回的麻烦,她以凉茶代酒敬林岑之,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识江南的夏日,不仅热,还漫长得无边无际似的,不知道天什么时候才黑,暑气何时才会过去呢。”
鹿台山上的夏日、北疆的夏日都与江南不同,暑气、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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