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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洵大概也是被吓到了,脸色略显苍白,姿态倒是一贯的沉稳,听了殷商的讲述,他应了声知道了,随后就在另一名老人的招呼下,跟车回城里了。
回到棠市后,殷商又接到几次莫洵的电话,男人问他苏泽浅怎么样,殷商奇怪,问:“泽浅没和你联系吗?”
“没有,”莫洵回答,“一个电话都没有。”
殷商愣了下,这不应该啊。
那头莫洵继续说:“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殷商揣摩着莫洵的心情,觉得很容易理解,苏泽浅在山里,莫洵这个局外人怕犯忌讳。
不知道苏泽浅到底怎么想的殷商帮他遮掩过去,说山里确实不太方便,泽浅一切都好,莫老师不用担心。
等下一次接到苏泽浅电话,殷商就问了:“你怎么不给你师父莫洵打个电话?”
“我……我不……”不字后压了个尾音,殷商听出那是个没吐出来的“敢”字。
不敢?年轻的天师在心里捉摸,不敢给莫洵打电话?难道还怕煞气透过电话传播吗?
“我不想。”清清楚楚的说出来的,是这么三个字。
不想就不想吧。
殷商也没去纠结,顺着苏泽浅说莫洵那边没事,他会照顾好的。
殷商连个苦笑都扯不出:“其实在他说出不愿意给莫洵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了。”
剑修的剑是块铁,冷冰冰的,无情无欲,剑修本身就是把剑,自然也不会有七情六欲。
李木觉得,殷商受了这么这么大刺激,苏泽浅的话绝不会是在电话里说的:“他回来了?”
殷商点头:“回来了。”
他是在莫洵家小区外遇到苏泽浅的。
苏泽浅给殷商打电话,然后殷商转头去告诉莫洵,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中年人是个很不错的长辈,殷商偶尔会去探望一下。
下午的时候,他从莫洵家的小区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苏泽浅站在小区门口。
挺拔的年轻人站在寒冷的冬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越发的显得冷淡,口鼻处随着呼吸腾起的热气给他增添了几分珍贵的人气。
“泽浅?”殷商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殷商以为苏泽浅是来看莫洵的,拉着他就要往里走,嘴里表功似的说着自己刚刚从莫洵家里出来,给他送了点吃的。
苏泽浅却不动:“我不上去了。”
殷商一愣,觉出些不对来:“你还有事?”
年轻人不答,转身往外走。
殷商跟着他,说泽浅你怎么来的,要去哪儿啊,我送送你,我开车来的。
苏泽浅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过视线看着他,那视线冷冷淡淡,让殷商更觉得不对。
随即年轻的天师看见苏泽浅伸手往肩膀后一划,做了个向上抽取的动作,一道符文闪过,年轻人背着的剑显现出来。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苏泽浅画的符殷商已经看不透了。
“殷商,对不起。”
他听见苏泽浅这么说。
“我是个剑修。”
殷商愣了,以至于没察觉到小区里一阵灵力波动。
小孩子模样的阿黄正趴在桌上大快朵颐,吃殷商送来的熟食,感受到苏泽浅的气息,他立马变回了黄狗,支起上身就要去开门,转念一想不对,过来咬莫洵的裤腿。
中年人拿着本书看着,动也不动:“继续吃你的。”
“他怎么那么快就……”殷商对着李木,脸上满是苦涩,“就入了道呢?”
他和李木说的让苏泽浅修剑,不过是像修习符咒一样,修一门法门,没想过让他入剑道。
李木给殷商续上茶:“情伤也是伤,你在苏泽浅身边,到底还是被他的煞气伤到了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苏泽浅没有入剑道,只是为了远离我们,毕竟,他命格不好,在山里那么长时间,够他看清自己了。”
殷商咬牙切齿:“我不信命。”
李木问:“后来呢,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走了,我被他的话说傻了,忘了追。”
“既然他从山里出来,又背着剑,肯定是要走天师这条路,总会有遇上的时候,棠市最近可不太平。”
七月半鬼王的高调亮相拉开了乱斗的序幕,自那日起,山外魑魅魍魉作祟的事件突然增多,天师们还没从山那头的事件里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的世界也开始乱了。
“关键是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会谈恋爱的剑修也不是没有。
殷商是真心喜欢苏泽浅,但回想起他冷淡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再坚持也没意思:“好聚好散呗。”
李木心想:你们有聚过吗?
夜幕低垂,西北风呼啦啦的刮着,莫洵开了空调上床睡觉,房间门给阿黄留着条缝,大狗不敢爬莫洵的床,在地毯上趴着睡,对于三百岁的小妖怪来说,保持人形还有点费劲。
这一觉注定是睡不好的,鬼王怎么会忘记莫洵呢?
夜半时分,莫洵在空调的嗡嗡声里睁开了眼,地毯上的阿黄同一时间蹦了起来,对莫洵轻轻“汪”了声,两只前爪往窗台锁上一搭,灵巧的拨开锁,推了窗户就要跳出去。
半空中飘满了鬼魂,白色的是小区里本就有的往生者执念,黑色的则是鬼王的小卒子。小卒子们肆无忌惮的追着白色的魂魄跑,就像猎食者在追逐羊羔。
黑色魂魄的实力在莫洵面前不值一提,但他们数量太多,和往生者距离太近,在人类社会动手要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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