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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漫天,浑身湿透的苏泽浅矮下肩膀,让过另一半石头,手腕一压一转,剑在及腰的位置转了个向。
阴影移开,苏泽浅再次挥剑,已经转过方向的剑锋直指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团银光。
那团光自然是剑魂,不是人形的剑魂在苏泽浅看来要亲切地多,当然——也强大得多。
苏泽浅出剑,剑魂不躲不闪,直接迎上,铮然一声响后,有肉眼可见的气波从剑锋相交处泛出,一圈一圈,摧枯拉朽,巨石碎成齑粉,水花蒸腾成白雾。
锋利的剑气吹得银色剑魂摇摆不定,仿佛狂风中的火焰,然而剑魂能吸收剑气,风中的火焰不灭,反而愈加壮大。
苏泽浅则没这么好运,剑气带给他的只有伤害,年轻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被血泡成了红色。
剑气如刀,苏泽浅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那张冰冷漂亮的脸自然没能逃过,除了眼睛周围有意识的躲避了,其余地方都是一道道刮伤。
银色亮光一闪,剑魂挥剑,苏泽浅被震飞,他背后是山,下落的方位是水潭。
年轻人明显已经没有力气再来一击了,剑魂光芒渐淡,调动力量往苏泽浅下落的方向去,免得真摔出个好歹来。
在任何时候,苏泽浅都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年轻人确实没力气攻击了,但他还有力气挥剑,他反手一剑刺向水潭,激起一片水幕,大开大合引出明亮剑光,往水幕上印去——
嗡——
那是微不可闻的震动声,灵气疯狂旋转,水幕上剑光凝而不散,银色后透出木色,水幕不落,几股水流向前伸出,交织,带着金棕的灵光,向柔软的藤蔓般,转瞬编成一张大网,将下落的年轻人兜住!
力道太大,水绳一条条断裂!
啪!啪!啪!啪!
苏泽浅坠势不止!而他距离地面只有咫尺之遥!
剑魂贴着地面张开结界。
苏泽浅一声嘶吼,仿桃木招式的一击直冲地面而去。
银光湛然如急雨,打在剑魂结界上被挡住,反作用力如此之大,苏泽浅整个人在半空中硬生生一顿!
这一顿减缓了苏泽浅下落的速度,也为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剑招已老,银光衰弱,他掉进去,没受太多伤——现实不是游戏,自己的招式不会因为你是主人就不伤你。
安全着陆,苏泽浅瘫在地上,没力气动弹。
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只知道一味的出招,一味的……打。
身上没一处不疼,连呼吸都觉得吃力,苏泽浅有时候自己也想不明白,一年前自己还是个正常的普通人,虽然在王老的调教下会点拳脚,但总体来说,并不是个不怕受伤的人。
然而在山中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忘之后,他面对那些伤筋动骨的训练居然不觉得难捱,分明他是能感觉到痛的。
剑魂飘到苏泽浅身边绕了圈,然后飘飘渺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会凌空画符?谁教的?”
“没人教过。”苏泽浅喘息着:“我看见过……师……莫洵画符不用纸笔。”
“你悟性不错。”剑魂又绕着苏泽浅飞了圈,胸膛急促起伏的人类在短暂的时间里把地面都染红了,“坐起来。”
苏泽浅艰难地爬起来摆出了打坐的姿势,剑魂再次绕着他飞了圈,银色光芒在年轻人头顶绘出一道符阵,灵气被吸引,源源不断浇灌到苏泽浅身上。
灵力温和清凉,减消了伤口的疼痛,精神的疲惫也获得缓解,苏泽浅闭上眼睛,顺利入定。
天色将明,桌上已经堆了一层石粉,莫洵手上的石头也有了形状,男人用手指在细节处抹了几下,然后将玉石浸入水中,洗去浮粉,对着光观察下,继续打磨。
边边角角已经被磨圆,形状是块玉佩,雕刻的图案是条龙,和当初李木卖给苏泽浅的那块颇有两分相似——形似而神不似。
不管是材质还是雕工,莫洵手上的这块都能把李木长辈做的那块甩出八条街去。
玉佩就要完工,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莫洵微微侧过头,榕府是他的故宅,男人占着地利,不用出屋子,就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钟离来了。
已至古稀的老人一头头发乌黑浓密的,胡子连着鬓角,覆盖了半张脸,和画像上的钟馗真的挺像。
此时站在榕府门外,深吸一口气,须发皆张,随即呼出,罡风如刀,撞上榕府大门,轰隆作响,封印激荡,却没能像之前那样,把攻击反弹回去。
钟老爷子身后一群天师面露激动:“成了,成了!”
一名天师一挥手,阴风怒号:“快!”
是殷家人祭出了铜器,黑烟涌出,役鬼携着万钧之力冲向榕府大门,在钟老罡风的推送下,它们进入了封印之内,却被木门阻挡,积在夹层中,游动着像是一条条墨色的鱼。
莫洵最后磨了两下玉佩,洗干净手,不急不忙地伸手一指。
玄光从指尖飞出,投在门上,门后繁复的符文一闪,门外动荡的封印当即静止。
钟老的罡风被更强劲的飓风吹散,风中一股纯粹的力量直击钟老面门。
钟老感觉到了危险,但已经来不及躲闪,硬抗下来,气血翻涌。
夹在封印和大门之间的役鬼直接被碾碎。驭鬼的殷家人口中当即喷出血来。
莫洵把洗干净的玉佩收入袖子,一跃跳上了围墙。
外面的天师们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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