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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身上布满了伤痕,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结了痂,还有新伤口横着劈过旧有的伤口,将血痂崩成两半的。
此时的苏泽浅整个就是个血人,哪还有平日里冰冷漂亮的样子,他从结界中走出来,带出了铺天盖地的煞气,乐斋上空突然聚起阴云,闪电隐隐酝酿。
章杨文看着苏泽浅走过来,看得心惊胆战,一是惊讶于苏泽浅此时的形象,二是担心头上的雷劈下来会直接把眼前那个破破烂烂的人给劈死了,三是震惊于苏泽浅都这个样子了,他走路怎么还能那么稳?
章杨文一时间被震慑,居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只知道呆呆的看着苏泽浅。
还是苏泽浅先开口了:“有事?”
年轻人声音沙哑,走近了能发现他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头发好像也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些。
章杨文陡然反应过来,结界内的时间流速恐怕比现实慢。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传达了莫洵的意思。
苏泽浅皱了下眉,头上的乌云,脸上的血,让一个简单的皱眉表情看上去格外凶狠:“现在就要走吗?能等等么?”
章杨文:“等什么?”
“等我完成师父交代的事。”
章杨文看了眼脑袋上的乌云,云层间透出的雷光越来越亮:“莫大人交代了你什么?”
苏泽浅不答。
“比榕府的事情更紧急吗?”
当然没有。
莫洵把他放在这里的意思,苏泽浅清清楚楚,是为了保护他,打败剑魂变强不过是附加条件,说不定还是为了保护他的自尊心才随口扯的。
——不得不说,师徒俩都非常了解彼此。
然而真是因为这份了解,莫洵的话刺进了苏泽浅心里,打败剑魂,让它成为自己的剑灵是苏泽浅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我现在去不能服众,还是要靠师父在幕后撑着。”苏泽浅垂在身侧的手握拳,血水从指缝间滴落。
他和剑魂打了很久了,最初时的那把剑早已折断,他不断从水里捞新的剑上来——那些生锈的铁器根本挡不下剑魂的一击,始终是折断折断折断。
“去了帮不上忙,还不如晚点去。”
“怎么会帮不上忙呢?莫大人不可能亲自出面,一定要有个明面上的形象啊!”
“如果只是一个……形象,”苏泽浅其实想说傀儡,然而他到底是把这个贬义词咽了下去,“不一定需要我。”
苏泽浅说想留在莫洵身边,他这么说,也这么想。这想法支撑着他在山里的修行,得到了老王“太拼命”的评价。
他出山,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和阿黄一战投机取巧的胜利让他沾沾自喜,然而短短两天内,这份自信就被摧毁了。
他以为自己很强了,实际上却还是个拖后腿的。
因为他的强是以天师为标准的,可他现在面对的却是山里人的敌人。
莫洵从没有以山里人的要求来要求苏泽浅,年轻人虽然好强,但实际上也从没想过和那些妖魔鬼怪比。
可事实却告诉他,如果想留在莫洵身边——作为助力留在他身边——他必须要比大部分山里人更强。
话已经说开,山里三个月的苦闷化成了实打实的甜蜜,苏泽浅比谁都想一步不离的黏在莫洵身边——就像他小时候做得那样,长大后期待的那样。
章杨文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这次一走,恐怕就要被限制在榕府了。
苏泽浅耗不起那个时间,尤其是他现在隐约感受到了某种契机——他就快要完成莫洵给他的任务了。
章杨文急了:“哎,苏泽浅、苏泽浅你不能这样啊!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犯倔呢?”
苏泽浅:“’总是’?”
章杨文一噎:“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还记得你想要学厨师的那次吗?其实那个时候莫大人看你天赋好,是想把你往天师道上引的。”
开天眼的人躲不开妖魔鬼怪,那时候莫洵是想让苏泽浅接触那个世界的,毕竟有他这个老师带着,小家伙一定能走得更顺。
至于想让苏泽浅彻底躲开,则是因为他咬定了要去学厨。
“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因为你一句话,所有都推翻重来,你知道莫大人花了多大的力气吗?”
既然准备把人往天师道上引,下的封印当然是暂时的,后来想要让他彻底躲开,暂时性的封印要变成永久的——改封印花了莫洵相当多的精力,毕竟他很少在人类身上动手脚,而永久性的封印并不比封神大阵简单多少,只是范围上有差别。
殷商第一次看见苏泽浅的封印时说能画这样的封印的天师不超过一手之数,实际上人类能画出这样的封印的一个都没有。殷商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懂符。
“让你留在这里是莫大人说的,现在让你去的也是他,那肯定是非你不可,也说明榕府的事情比你呆在这里的事情要更严重更紧急。”章杨文越说越气,“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苏泽浅再次问:“师父有说一定要现在去吗?”
莫洵没有这么说,只说让苏泽浅过去,措辞一点儿不见急切。
然而谁都知道榕府那么被天师围着不是个事。章杨文火大:“你现在走不走,不走我就去回话了!”
章杨文刚吼完,一个白团子就从小径上跳了过来。
充当信使的肥兔子人立而起,三瓣嘴嚅动,居然口吐人言:“苏泽浅去不去?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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