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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题大做。
尚且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年轻人这么想着,决定明天午休的时候去配副眼镜。
第二天,苏泽浅到酒店的时候,收到了很多同事的嘘寒问暖,年轻人的人缘可见一斑。
“小苏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同一个厨房的老厨师打量着他,“要不要再休息半天,今天晚上你在‘岁寒三友’还有个单子呢。”
岁寒三友是恒日酒店最高端的一批包厢中的一个,是专门为大客户保留的。
今天晚上市文化局的处长要在那里宴请客人,酒席规格定得很高——是那种如果不是自己付账,就会被查水表的昂贵。
苏泽浅在轰鸣的抽油烟机声里捏了捏鼻梁,白净瘦削的年轻人站在无论怎么打扫都覆盖着一层油光的厨房里,简直就像一副乱入的画:“没事,就是有点没睡醒。”
眼前雾蒙蒙的状态在进入厨房后好了不少。
时好时坏的,可不太像近视眼。
苏泽浅这么想着,有机会还是找殷商问问吧。
机会来得很快。
因为宴会的规格高,苏泽浅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去“岁寒三友”检查酱料,明炉等肯定要用,但一般不需要他操心的东西,结果他就在包厢里碰到了来检查碗碟摆花,以及确认菜单的殷商。
苏泽浅并不是很惊讶,打招呼似的问道:“这支生意是你拉的?”
做同一单生意,销售部和厨房中间还隔着几个部门,通常是没交流的。
“是啊,让你来也是我要求的呢。”听见声音,殷商暂时停下了和楼层经理的交流,转头望向苏泽浅。
在看见苏泽浅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滞了下。
苏泽浅面无表情,心里却咯噔一下。
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场,殷商很快调整回表情,交代好剩下的事项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苏泽浅拖了出去。
殷商拉着苏泽浅拐进一个没人的包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别动。”
他伸手轻轻捏住苏泽浅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近乎轻薄的动作让苏泽浅皱起眉,然而他没有反抗,因为年轻人发现,靠近殷商后,眼前的那层薄雾几乎散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的殷商确实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苏泽浅的眼睛:“……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了?”
自己以为的“看不见”在殷商口中变成“能看见”,苏泽浅面不改色,问:“比如?”
“等下……”殷商捏了个很复杂的手诀,然后伸手往苏泽浅眉心一点。
一层金光“嘭”得弹了出来,将殷商的手大力往后震,力道之大把殷商手上有法术加持的手诀都震散了。
殷商大吃一惊:“你——”
苏泽浅只觉得视野猛地震荡了下,就像隔着层透明的水看东西,水面呼啦炸开一个巨大的涟漪,波纹扩散,视野中的东西或放大或缩小,游动着扭曲了。
扭曲只有一瞬间,但在那一刹那中,苏泽浅看见视野中残存着的影子,变成了清晰的人形。
那变化让苏泽浅猛地往后退了步。
这时候殷商才接上了自己刚才的话:“——你身上被下过封印。”
苏泽浅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不断被刷新着,太过震惊以致于年轻人的反应显得有点呆:“封印?……是我知道的那个封印吗?”
一脸严肃的殷商笑了,眉眼弯弯的大男孩幽默道:“是啊,就是那个让龙傲天变成普通人的封印。”
笑过之后殷商又严肃起来,他捻了捻被震得发麻的手指:“你身上的封印很强大,就我所知,全国能画出这样封印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身上或许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你天生能见鬼,行话里叫开天眼,开天眼的人本身就少,再加上这个封印……”
他看了看苏泽浅的表情,放松了神色:“不过事情都要一步步来,我没有那个本事帮你补封印,那么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你习惯看得见鬼的视野。”
苏泽浅动了下嘴唇,神色抗拒:“我不想去习惯这些。”
殷商摇了摇头,说了和山神白一样的话:“开天眼的人各有宿命,但都逃不脱和鬼打交道。就像你身上的封印虽然强大,但依然被冲破了。你是逃不开的。”
“为了免得你日后遇上什么事情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是多了解点吧。”
殷商话音一转:“一码归一码,今天晚上不是适应视野的时机,我先给你画道符,撑过今天再说。”
殷商说干就干,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浅黄的符纸,又拿出软头的秀丽笔,在纸上了画了起来。画完后折起来,在头上戳了个洞,用红绳穿过,递给苏泽浅:“挂脖子上。”
苏泽浅依言照做,然后整个下午,他的视野果然变清晰了。
视野的变化逼着苏泽浅去相信殷商的话,封印,天眼,鬼,年轻人的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着这几个词。
然后到了晚上。
冷菜吃得差不多,包厢通知在厨房里等待的苏泽浅可以过去了。
“岁寒三友”所在的那个楼面都是同规格的包厢,客流量不算大,因而显得很清静,高规格的包厢配高规格的服务,“岁寒三友”配着三个服务员,工作相对清闲。苏泽浅到的时候,其中两个姑娘正在包厢外的配菜间里小声聊天。
“苏厨你来啦。”其中一个笑嘻嘻的向苏泽浅打招呼。
苏泽浅浅浅笑了下,低头做自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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