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祥在夜总会里名义上是个咨客,但实际上却是个牛郎。
因为他们这一行吃的就是有限的几年青春饭,竞争十分激烈,互挖墙脚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到极点的事情。
所以,若是谁得到了某个优质客源,那是必须得死死抓在手里,绝对不肯轻易让同行接触的。
但正是因为互相抢客的现象非常普遍,所以在店里工作的人,在盯紧手头上的固定客源之余,也会习惯x_ing地注意其他人的熟客。
尤其是那些出手阔绰大方的客人,只要在店里砸过一笔钱,很快就会被整家店里的所有公关和咨客们记住,根本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睛。
“而且,根据店里员工们的说法,黄子祥最近的‘生意’很不怎么样,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点过他出台了。他的上一个固定金主是个经营服装生意的中年女士,根据前台查到的会员卡消费记录,已经有快五个月没再来店里了。”
戚山雨说道:“我们查过那位前任金主的行踪,她这几天刚好在f省忙新店的事情,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而且也暂时没有发现她有买凶杀人的嫌疑。”
“唔,确实,一般的买凶杀人,凶手是绝对不会毁尸辱尸的。”
柳弈表示同意,“这么说,手表也不是那位前任金主送的咯?”“
对,那位女士亲口否认了自己最近给死者送过东西。”
戚山雨说道:“她说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再和黄子祥联系了。”
对于这个回答,柳弈倒是一点儿不觉得意外。
他知道排查嫌疑人这事儿急不来,毕竟现代人的交际圈已经不止限定于生活和工作之中,调查起来不仅耗时耗力,还非常考验耐心和细致,想要在半天之内就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那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了。
柳弈和戚山雨感觉他们好像也没聊上多久,时间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到了晚上十点半,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们两人的位置靠边,眼见着雨势越下越大,雨丝敲打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墙,划出道道细细碎碎的零落斜线,很快连接成片,波纹状淌下的薄薄水幕,折s_h_e 着街对面的店铺招牌的霓虹灯光。
鑫海市在这个季节经常下雨,而且一下就得好几个小时,所以人们出门时大都会记得带伞。这时行人们都纷纷撑开了雨伞,两人隔着雨幕望出去,霓虹闪烁的街道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
只是好巧不巧,柳弈和戚山雨却偏偏两人谁都没有带伞,这会儿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雨势,只能面面相觑,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
“走吧,店家快要打烊了。”
柳弈站起身,对戚山雨说道,“法研所离这儿近,跑一跑就到了。我办公室里有伞,借给你。”
两人并肩走到店门前,果然看到门外雨丝绵绵落下,打得帆布遮檐噼啪作响。
柳弈脱下自己的短风衣外套,就要往他们头上披,却被戚山雨接过,用手撑开,举到两人的头顶。
其实戚山雨更想用自己的衣服来挡雨,奈何他现在穿的是藏蓝色的警察制服,根据着装规定,是不能这么干的。
柳弈侧过头,一对漂亮的凤眼眼尾微挑,“为啥是你来‘罩’我?”
“当然是因为我比你高啊。”
戚山雨的语气显得非常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柳弈眯起眼睛,盯着戚山雨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伸手一拽青年的手臂,拉着人冲进了雨幕之中。
雨珠落在淡茶色的外套上,布料垂坠下来,拢出一个狭小的区域。柳弈和戚山雨头挨着头,挤在那片小小的空间里,大半的视野被衣服和雨水遮挡,只能闷头往前跑。
所幸时间已经不早了,天气也不好,街上行人不多,加上柳弈对这一带地形也熟,倒不至于在小跑的过程中撞到路人。
他们互相拉拽着,穿过雨夜中的街道,有些狼狈地跑到法研所的大院门口。
值班的保安从传达室里伸出头来看了一眼,认出了柳主任。
至于柳弈旁边的那位高大警官,保安没啥印象,但那人身上的制服辨识度极高,又是和柳弈一块儿的,于是他没多问什么,打开闸口放两人进门以后,就把脑袋又缩回去了。
于是两人又一路狂奔过法研所种满金桂树的前庭,径直跑进大楼里。
“呼,哈哈哈哈!”
到了有瓦遮头的地方,柳弈掀开盖在头上的衣服,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这三十出头老大不小的年纪,竟然还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玩一把雨中狂奔的浪漫。
柳弈一边笑,一边喘气,伸手去拍戚山雨前襟和衣领上的水珠。
深夜的法研所大堂空无一人,柳弈的笑声在开阔而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戚山雨听在耳中,脸颊有些泛红,左右看了看,捉住对方在他伸手乱拍的手,“别笑了,我们上去拿伞吧……”
柳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眼径直盯着戚山雨透出薄红的脸颊,嘴角犹自含着还未收起的笑意。
“柳哥?”
戚山雨对上柳弈闪闪发亮的眼神,连耳根都不由得烫了起来,垂下睫毛,有些局促地叫了一声。
柳弈依然没有回答,却忽然将自己的手从戚山雨掌心抽出,又反手抓住小戚警官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就走,一路拉到一扇门前,啪啪啪啪按下开门的密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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