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戚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柳弈轻轻地摇了摇。
他拿起已经变得温热的咖啡,喝了一口,“他会选择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只要是他认定是的事情,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有所动摇。”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邛乐池板起脸,唇角紧绷成一根直线,多年养出的气场全开,立刻显得分外严厉,“你是指小戚认定了一定要跟男人搞对象,还是他只认定了你?”
柳弈微微一笑,“我听说,您以前跟小戚关系很好,您还送过他一副拳套,对吧?”
邛乐池愣住,他没想到,戚山雨不仅跟柳弈说过他和他们一家的纠葛,还连这些琐碎的细枝末节,都曾经提起过。
“既然如此,所谓三岁看老,我猜,小戚小时候的x_ing子,和现在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柳弈的手指在白瓷咖啡杯上摩挲了一下,唇角依旧含笑,“所以,您应该知道,我刚才那句,可没有半个字的假话,对吧?”
“……”
邛乐池沉默了。
他其实也明白,在华国目前的大环境里,一个同志绝对不会过得很轻松,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吃公粮的警察的时候。
但即使如此,戚山雨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而他这么一个心里有愧的外人,确实没有资格去过问,更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劝说得动的。
而且戚山雨以前曾经跟他很亲近,经常跟个小尾巴似的追着他的邛叔叔到处跑,所以邛乐池自然也很熟悉那孩子的x_ing格。
当年个子才只到他胸口的小戚,脾气很好,特别懂礼貌,甚至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很好欺负。但实际上,那孩子的x_ing子很倔,连成年人都很难坚持下来的长跑和拳击,他一练就是好几年,从来没有喊过苦、叫过累。
后来他的搭档在执行任务中出了事,而邛乐池也因为无法面对良心的煎熬,选择远远地逃开。戚警官留下的一家子孤儿寡母,日子定然会过得很是辛苦。
有人会在困难中变得软弱或者偏激,但有人却会被逆境磨砺得更加坚韧和刚强,而戚山雨很明显就是后者。
他以一个尚且只能被称为“孩子”的年纪,挑起一个家的责任,后来还选择了和他父亲当年同样的职业,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邛乐池觉得,戚山雨没有变,他确确实实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认真、执着而又坚强的小小少年。
“……”
邛乐池烦闷地揉着额发,他想不到如何反驳柳弈的话,但又觉得特别不甘心。
柳弈趁热打铁,把话说了下去:“您既然跟踪过小戚,我想您应该也发现了,我和他的感情非常好,对吧?”
邛乐池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还有,您既然都能找到我单位来了,肯定也调查过我的身家背景了。”
他见邛乐池没有否认,就继续说道:
“我长得不错,人也成熟稳重,家庭情况、学历工作什么的就不赘述了,反正家世清白,经济条件也很好。”
柳弈含笑指了指自己。
“还有,不客气地说一句,我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面,也算是华国里排得上号的人物了,总够得上‘工作稳定、前程可期’八个字的。而且,就算有朝一日不想继续在体制内干下去,也多的是机构愿意高薪聘我当顾问,生活富足那是肯定没问题的。”
“……”
邛乐池默默地听完柳弈自卖自夸一通,压低声音,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既然小戚只喜欢男人……”
柳弈笑着弯起一对桃花眼,“您觉得,还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吗?”
邛乐池:“……”
这忒么实在太有道理,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他眼瞧着坐在对面的柳大法医那狐狸似的狡黠笑容,只觉得似有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七窍都快要憋得冒烟儿。
柳弈微笑回视邛乐池,等了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没什么想说的了,低头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盘,“快到上班时间了,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站起身,穿上外套,又拿起桌上的账单,风度翩翩地一笑,“告辞。”
“慢着!”
就在柳弈转身的同时,邛乐池忽然开口叫住了他,“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他见柳弈回头,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同一时间,市局刑警大队的专案组办公室中。
安平东和戚山雨推门而入,将一叠资料放到了刑警大队队长沈遵的面前,“头儿,三名死者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了。”
沈遵一把拿过资料,迅速翻阅了起来。
“客厅里那具身体被烧得只剩碎骨的女尸,还有死在卧室的那具被割喉的男尸,就是那栋房子的主人,那一对姓孙的夫妇。”
安平东说道:“女死者孙婉丽,她去年年底曾经到附近的口腔医院拔过阻生牙,火灾现场发现的下颌骨,与她留在医院的x光照片完全吻合。”
“嗯,很好。”
沈遵满意地点了点头。
通常被烧成焦骨的尸体最难确认身份,把难点解决了,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卧室里被割喉的男尸,法研所已经做过dna对比,就是孙家的入赘女婿,孙婉丽的丈夫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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