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夫人的讲述,明山忧心忡忡, 拍手慨叹, “夫人呐!你怎的如此糊涂, 溺爱云儿至此, 由着她胡来,闯出这样的祸端, 你就不怕为夫掉顶戴?”
“什么祸端?现下不是挺好的嘛!”正在清点礼单的西林觉罗氏不以为意的瞥他一眼, 认为他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三少爷都答应帮咱们隐瞒了,你有了这样一个皇亲做女婿,前程无忧也!何苦杞人忧天?”
明山性子谨慎,他若在家,绝不会允许夫人冒这样的险,奈何事已至此,而今他们可谓是骑虎难下,再无回转的余地,除了喟叹,明山似乎也不能如何,唯有将错就错,让舒颜嫁过去,至于将来,且看天意如何安排,毕竟福康安这样的女婿可遇不可求,他私心里也希望能跟富察家攀亲带故,兴许真对往后的官途有帮助呢?
丈夫的想法并不重要,好歹她将此事摆平了,得此佳婿,羡煞旁的妇人,看着贺礼源源不断的送上门,皆是稀世珍宝,西林觉罗氏笑得合不拢嘴,舒颜瞧着无甚反应,毕竟这婚事不是她所钟意的,谁晓得嫁过去之后,等待她的是福还是祸?
现下思量这些无用,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此时的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古代女子那种命不由己的无力之感,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敢随心所欲,不顾亲人的安危,大都会向命运屈服,违心的接受安排。
眼瞅着婚期将至,这原身的亲生父母也不能前来,西林觉罗氏说要避嫌,未免生出意外,不许他们过来送女儿出嫁,舒颜没有话语权,一切的礼节皆听从姨母的安排。
她梦想中的婚礼应该是心心相印才会结为夫妻,两人一同规划自己的小家和婚事的细节,可能会有争执,但终会为对方而妥协,找到折中的法子,可如今,她连夫婿长什么样儿都不知晓,没了希冀,也就无心去掺和,连试吉服都兴致缺缺,由着她们捯饬穿戴,问她有何意见,她都会说挺好的,并不肯多言。
至于大婚当日想戴什么首饰,她更是没意见,连挑选都懒得,一派无谓,“你们看着办吧!合规矩就成。”
姑娘不挑剔,丫鬟们倒也好办事,各自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大婚做最后的准备。
再难熬的日子也终有过去的一天,转眼便是六月十六,大婚之期,这一日她是睡不得懒觉,鸡鸣时分便被唤醒,更衣梳洗。
原本新娘子出嫁,是该由婶娘之类的女眷跟在房中,可她情况特殊,怕见那些亲眷,以免被人认出,说三道四,是以西林觉罗氏没敢让那些族内家眷入内,只让丫鬟婆子们在里头伺候着,加之有守卫做挡,谁也不敢乱闯,旁人问起时,西林觉罗氏只道那些守卫皆是富察家安排的,只为确保晴云顺利出嫁。
既如此说,谁也不敢去质疑。不过男方家来的迎亲妇人倒是可以入内,毕竟她们从未见过晴云,今日始见,亦不会察觉不妥。
屋内的舒颜听从嬷嬷的指挥,缓缓伸开双臂,在丫鬟的服侍下套上对襟滚边吉服,袖边镶有黑色绣花栏干,腕上戴着一对镶着五等东珠的金镯子,原本舒颜的身份不能戴东珠,但这镯子乃乾隆帝所赏,今日又是她大婚之喜,可破例佩戴。
流月在她的纤指上先套上翡翠金戒子,又在无名指与小拇指上各戴两只银鎏金累丝嵌珠石护甲,再于颈间系上锻地盘金绣柳叶云肩,尽管衣饰繁琐沉重,她也得忍着,不可抱怨,不能被外人看笑话。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那双幽暗的眸子毫无神采,思绪也变得恍惚,明明已然看淡,告诫过自己无需在意那些虚情,可神思仍旧不受控制的忆起与那人的初识和后来的几次相逢,当时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和言辞,而今回忆起来,甜蜜与怅然交织,心又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可这流水本无情,她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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