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学从书中得来,那便从读书讲起。”
“读书可以修文气,明是非,晓道理,是提高格局和眼界的道路。”
“于自身百利而无一害,如何无用?这些改变,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这些都是思之所变,对于‘思想’而言,有极其重要的实质作用,我并不反对,你提倡赞扬女子该学习中馈之术,只是才学也并非你所说的那般无用,如若要说,请认真评判,不要为了捧高一方,而贬低另外一方。”
“可知道?”
元瑾芙虽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眼神还是略带几分遗憾,虽然才学对于思想境界有着极大的实质推动作用,不似主笔者说的那般无用。
但她不可否认,主笔者本子里表达的有一点是对的,女子有才,在这个时代,却不能得到太多的发挥,因为大多女子的最高追求便是“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像她还是因为出身顶级世家,自小备受宠爱,才得以学以走上自己钟爱的路,可到最终,她也是要嫁人的,她这一身才学却无法像男子一般报效朝廷。
到底有些遗憾。
元瑾芙莫名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主笔者闻言,当然点头称是,不管听没听进去,先把这位小姐哄好情绪才行。
索性,元瑾芙也没想着改变主笔者的想法,她只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可就当元瑾芙目色带有几分遗憾,主笔者也准备起身离去时,忽然有人敲门,得元瑾芙同意后,进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呈给元瑾芙的丫鬟道。
“元小姐,有其他包厢的客人,让小的将这个信封给你。”
元瑾芙微愣,看了一眼丫鬟手里的信封,神色奇怪,该是无人知道她在这才是。
不过,一个信封也出不了多大的事,便让丫鬟拆来看看。
元瑾芙吩咐丫鬟拆信。
而主笔者这时想走,但没得元瑾芙吩咐,他也不敢走。
只寻思,她看完信后,再向她说走的事。
丫鬟守着规矩,虽然拆信,但并不看信,只把信呈给元瑾芙眼前。
元瑾芙起初是有些疑惑夹杂着随意看看的心态,可她当眼神落在信封上的文字后,瞬间认真,其后越发惊愣。
最后,竟然有些激动地从丫鬟手中,接过信件,问向先前送信的小厮。
“这是哪个包厢的客人?”
元瑾芙第一回,破了规矩,想去见见外男。
小厮却也只是笑笑。
“包厢客人已经走了。”
元瑾芙追问。
“那可知道是哪家公子?”
小厮还是那副笑脸面皮。
“不知的。”
事实上,小厮真的不知,信封是管事给他的,话也是管事让传的。
元瑾芙激动的神色有些顿停,过了一会,神色中带有几分遗憾。
这样好的见解和看法,她居然无法同此人结识一番,实属遗憾。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可能这才是“君子之交”,交流见解,只论文,不归人。
元瑾芙眼神再次落到眼前的信纸上。
其上的一笔一划,字迹虽不好似刻意伪装,不似常写的字体,但也是男子偏爱的字体。
此人,方才好似在哪个包厢内,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从而对她的话有了另外一番补充描述。
信纸的第一句写道——
“不知小姐可听说过——”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如簇。”
元瑾芙自然听过,这四句出自宋真宗的《劝学文》。
可这说得是男子,同女子没太大关系,果然紧接着下一句便是。
“之于男子,读书可以得钱财,得美人,得车马,得功名。”
“但谁说之于女子不可呢?”
也正是这一句,让元瑾芙彻底来了兴趣,看下去。
之后,瞳孔越睁越大,因为此人同她说了一种女子才学真正可有实质之用的途径——
兴女学,开女官制度。
女学自然便是专门的女子学院,可供女子读书明事理。
而女官制度,则是落了实处,谁说女子有才无用?
此人并未具体多说女官制度,只同元瑾芙说了个大概,女子入朝为官艰难,但可先从宫中做起,将宫中事物大小均以具细,授以对应官职,分管宫廷事务,这样有才女子便可入宫成为女官,将自己所学发挥所用。
且如若是这样有了官身的女子,希望从时代舆论中提高女官的地位,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尊重。
不过,此人也说了,这只是他粗浅的想法,现行朝代,实施艰难,只是方才听到元瑾芙,见她只说了才学对于“思想”的实质作用,便将他的粗浅想法分给于她,算是给两人都留一个念想。
希望终有一日,有才学的女子,能得以施展发挥,而不是局限于小小庭院之中。
元瑾芙同样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前朝从未有过女官制度,若是要做,必然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开创,于时代将会掀起巨大的波澜。
以二人之力,甚是艰难。
但元瑾芙不是那种遇事便会退缩之人,可以说,今日这一封信封,彻底将元瑾芙的心湖改变,于她之后的人生也有了重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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